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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 彙整星期四, 12月 13th, 2007
〈蒼蠅與我〉 晚餐桌上,有一隻不大不小的蒼蠅營營地飛來飛去,家人都討厭牠。有人用手揮來揮去 ,有人用手邊的報紙捲成筒狀趕牠,甚至最後還用蒼蠅拍子想把牠打死。可是這隻蒼蠅異常靈活,竟然任誰也拿牠沒辦法。你想對付牠的時候,牠就消聲匿跡,等你坐下來想好好享用餐食的時候,牠又不知從何方飛來,俯衝桌面,逡巡於碗盤湯肴之間,實在是狡黠惱人,害大家心神不寧,倒盡胃口,一頓美好的晚餐就因為一隻蒼蠅而弄得十分不愉快。所幸,那只是家人尋常的晚餐,別無客人,便也暫不與之計較,大家忽忽吃完,收拾碗筷餐具算了。 星期四, 12月 13th, 2007
〈步過天城隧道〉 六月初的伊豆半島,陽光明麗,拂面的東風正宜人。大概是閏月的關係,今年的梅雨,到處都延期了。 菖蒲花開得稍遲。修善寺公園中,大片大片蒼翠的劍形葉如波似浪,以紫色為基調的相近各色菖蒲花點綴其間,彷彿波濤濺起的浪花一般。不是週末假日,遊客自然稀少,正宜賞花賞嶺賞天色。天色兀自的藍,難免有幾朵白雲飄浮;嶺巒起伏的線條,十分柔和;山麓還有繡球花含蓄地漸次綻開。 離開彩色繽紛的修善寺,搭乘開往半島南端「下田」的巴士。這一條路線,別名「踊子路線」;甚至於今晨九時自東京車站開來修善寺的特別快車路線,亦稱為「踊子特急」。這未免太過分了些,恐怕是川端康成寫「伊豆的踊子」時始料不及之事。不過,伊豆半島的居民卻沾沾自喜,以此為傲。 星期四, 12月 13th, 2007
〈午後書房〉 照例的,我又睡了一個失眠的午覺。有些朋友知道我擅長失眠,但那是意味子夜的輾轉反側。夜間萬籟俱寂,不能順利入睡,尚值得同情;但午覺而失眠,則是多此一舉,胡思亂想,更屬咎由自取。無論如何,使身體平臥,四肢放鬆,總是一種休息,有益健康;何況,我又喝過一小杯濃郁的咖啡,所以此刻感覺神明清朗,完全不像一個方才失了眠的人。 我走進屬於自己的小小天地——這間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微暗書房。為了節省能源,我給自己規定,日間只開檯燈,吊燈至少要到黃昏才能亮起。 星期四, 12月 13th, 2007
〈遙遠〉 我坐在這張室外用的塑膠椅上眺山望海,恐怕已經有好一會兒功夫了。 因為原先那一片一片在陽光下耀眼的波浪,現在看起來已柔和得多,而從左右兩側延伸過來的層層山巒,方才分明是清清楚楚,此刻竟有些煙霧朦朧起來。 這張椅子的高度有些不對勁,或得是那新漆過的白色鐵欄干有些不對勁,埋坐椅中,那條橫的白一色,正好擋在天水相連的部位,把天與水硬是隔絕了。我幾次試著把椅子的位置挪前移後,也只是造成分隔線的高低差別而已。如果直挺起腰身坐著倒是可以看到比較完整的山水景象,可是這樣子太累人,所以最後選擇了把椅子拖到欄干邊的辦法,而且索性將兩臂搭靠在這條白欄干上,有時甚至還把頭枕在雙臂上;側眺山水,倒也別有情趣。 星期四, 12月 13th, 2007
〈翡冷翠在下雨〉 車抵翡冷翠時,正下著雨。帶一絲寒意的微雨,使整個翡冷翠的古老屋宇和曲折巷道都蒙上一層幽黯與晦澀,教人不禁興起思古之幽情。 這種雨,不大可也不小,有些兒令人不知所措。若要打傘,未史顯得造作而且不夠瀟灑;若收起了傘,不一會兒功夫頭髮和眉上都會淋濕,只好豎起外套的衣領了。 從豎起的衣領側頭向右方看。那是阿諾河,河面上也是一片濛濛的景象,在那濛濛之中橫亙著一座石橋,據說是二次大戰時少數倖免於炮難的橋。如果時間可以倒流的話,那一座橋和橋旁的街道,或即是但丁佇立癡望那位無比榮美的琵亞特麗切的遺跡吧。 星期三, 12月 12th, 2007
〈溫州街到溫州街〉 從溫州街七十四巷鄭先生的家到溫州街十八巷的臺先生家,中間僅隔一條辛亥路,步調快的話,大約七、八分鐘便可走到,即使漫步,最多也費不了一刻鐘的時間。但那一條車輛飆馳的道路,卻使兩位上了年紀的老師視為畏途而互不往來頗有年矣!早年的溫州街是沒有被切割的,臺灣大學的許多教員宿舍便散布其間。我們的許多老師都住在那一帶。閒時,他們經常會散步,穿過幾條人跡稀少的巷弄,互相登門造訪,談天說理。時光流逝,臺北市的人口大增,市容劇變,而我們的老師也都年紀在八十歲以上了,辛亥路遂成為咫尺天涯,鄭先生和臺先生平時以電話互相問安或傳遞消息;偶爾見面,反而是在更遠的各種餐館,兩位各由學生攙扶接送,筵席上比鄰而坐,常見到他們神情愉快地談笑。 星期三, 12月 12th, 2007
〈作品〉 見到那個年輕男子專注用力地掘著屋前的一片土地。掘完了一條淺淺的地道,又繼續掘另一條。專注用力,一言不發。汗水漸漸地從他寬廣的額角沁出,沿著太陽穴,流到頰邊和頸上,他用一隻握成拳頭的手急急揮去汗水,然後又沈默專心地做他的工作。陽光豔豔。沈默的青年在灰土中勤奮不懈地掘土,頭髮上蒙著一層黃白的塵埃,他的臉和白色汗衫也逐漸變得汙穢起來。他那麼專注地俯身掘地,我原本就沒有看清楚他的五官,此刻更無法在灰塵模糊中辨認他的耳目鼻嘴生得如何了。我這樣站著觀察他的一舉一動,看得如此仔細,他卻全然不予理會。 繼續閱讀本文 » 星期日, 12月 9th, 2007
〈秋陽似酒風已寒〉 終於走進「凱撒」(Cesar)了。 這家專賣酒與西班牙酒餚小吃的店,在嚇倒(Shattuck)街一五一五號。地址很容易記,店面也一目了然可判識。據說在此區開設已經一年;但每次車經時,總是望望而已,未敢鼓足勇氣駐車入內。 無論夏冬,這家店總是賓客滿座,溢出街上。說「溢出」,幾乎不是誇張。因為那臨街的一面牆壁,整片卸除,只用細緻的鐵欄杆將店與街聊為之分隔。兩個巨型落地窗,各有兩大片摺門推向兩側,中間只留一片窄窄的粉牆,寫著店名Cesar和門牌號碼1515。四、五張木桌和椅子擺在那裡,飲酒談笑的人簇擁其間,彷彿就是被店內擁擠的人群擠出街上來似的;尤其入夜以後,街面黑暗,獨獨這個挖空的牆壁內燈火輝煌,人頭攢動,景致真可嚇倒行人。便也往往望而卻步。 星期日, 12月 9th, 2007
〈陽光下讀詩〉 這本書在膝蓋上,沉甸甸的,頗有些分量。這本精裝約莫十六開大小的書,有三百多頁,大概是因為從前的人把印書很當一回事的緣故罷,紙張厚厚的,十分講究;不過,也就因為十分講究而令書在膝上愈為沉重了。 長雨過後忽晴。青空萬里,蒼天無半絲雲氣。使人置疑,昨夜以前的雲雨陰霖究竟是真實還是長長的夢魘?老天是最神奇的魔術師,翻手作雨覆手晴。這樣的晴天,不晒晒陽光太可惜,但從然晒陽光又未免無聊,遂自書架上順手取了一本書走到陽臺來。這一本沉甸甸朱紅色布紋精裝本書,便是如此頗有分量地落在膝上的。 星期日, 12月 9th, 2007
〈路易湖以南〉 從路易湖(Lake Louis)南行。 途中,左眺或右望,盡是聯亙的山脈,東睇或西覽,無非綿延的林木。 這北緯五十多度、西經百二十幾度的地方,比東北更北,夾著國際換日線,合當與臺北遙遙對稱著。 東北,未嘗經驗;臺北,當然熟悉;而這裡則是初次造訪,不免有些新奇與猶豫的心情。車速應該是相當快捷的,以一百公里的時速前行,但路面平坦,視野遼闊,遂令奔馳有如徐行,保持著適宜觀賞的速度。於適合觀賞的速度下,左右的山脈南北無垠地聯亙著。沉鬱頓挫,風骨嶙峋。那稱為加拿大磯山脈的群山牽連相擁重疊於我顧盼間者,其實只是起自阿拉斯加,向南奔走到墨西哥的一小段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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