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農經e到政治學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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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正鋒 淡江大學公共行政學系暨公共政策研究所教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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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術研究的興趣與個人的主觀傾向往往是分不開的,我是這樣相信。 當初 (1986) 獲得美國俄亥俄州州立大學政治學系的入學許可,是以國際關係的專長進入博士班,因此也修遍了比較外交政策、以及國際政治經濟的課程。然而,卻也一直不能忘情對族群政治的關心,拼命地尋找相關的科目來修,希望有朝一日,能有助於調和台灣的族群關係。 再回首於愛荷華州州立大學的碩士班日子 (1984-86),雖然按照規定完成了國際關係課業,卻對於系主任Victor A. Olorunsola交代的課題──非洲民族主義的發展──情有獨鍾。一度,Olorunsola 老師希望我能留下來當系上博士班的第一個學生;後來他被挖角到肯塔基擔任院長時,還問我願不願意繼續追隨他前去作研究。當時,由於一心想與在伊利諾大學唸農業經濟學的愛妻會合,尋覓同時有提供獎學金的學校,終於一起來到哥城 (Columbus)。 在準備論文題目之際,指導教授Charles F. Hermann看到我的掙扎,建議我找恩師 Chadwick F. Alger 談談,終得以順利在國際關係下的「超越國際關係學」(Transnational Relations) 找到出路,完成了博士論文《族群多元化與政治暴力行為的多變數模型》。其實,稍早的碩士論文也可以說是在指導老師James M. McCormick 包容下的暖身。 這篇論文採取量化的途徑,因為這是當時國際關係領域不成文的要求。不過,除了科學哲學上的信念外,最重要的原因還是政治因素的考量,希望透過超越國家 (cross-national) 的實證,避開有心人士以放大鏡來檢驗我的思想,以免他日被迫流亡海外、終究只能在台灣人聚會上高唱〈黃昏的故鄉〉而掉眼淚。其實,序言中還是不免洩漏了天機,表達了對台灣人追求實踐民族自決權的無限嚮往。筆者這幾年來有關族群、民族認同的研究,大致上是依循上述的模型不斷地在作驗證:主張主觀上的認同重於客觀上的共同基礎,同時強調菁英扮演的關鍵性角色。 我一直好奇著自己的個人認同,卻不知道理何在。 當我開始懂事的時候,是在苗栗三義的建中國小,雖是外地人,卻很自然地學會了客家話,老師同學熱情待我,也因此比一般鶴佬人更了解客家人的想法。迄今,我還可以聽得懂七、八成的客語,只不過因為大學裡在宿舍與香港僑生住了四年,與廣東話混淆了,不太敢開口成句地講,只剩一些字彙來馬馬虎虎。不過,客家朋友一直沒把我當外人看待,不管是學術活動、還是一般聚會,總是會想到我。 倒是母親還是一口流利的客家話。如果從血統來看,我的外祖父是日治時代由南投草屯到後山台東去發展,最後落腳於花蓮玉里,應該算是鶴佬人。對我來說,幼年住過的玉里是香格里拉般的地方,外來的族群在此與原住民族相處和好。我的外祖母姓賴,應該是客家人;母親從小與其外祖母生活,也就是我的外祖母的媽媽,記憶中會說客家話。 我在出國前曾與外祖母聊過,她承認先祖來自中國廣東梅縣,其阿公原在屏東擔任漢人通事,後遷徙台東墾殖。不過,我猜測其母系有平埔族人 Makato-Siraya血統,因為家族中的女性比較有地位;更重要的是,她的名字就叫「番婆」,毫無一點掩飾。可惜,我已經沒有機會相她當面證實了。這種ainoko混血的本質,孕育出最漂亮的母親及外祖母,又有幾分日本風味。 其實,平埔族比現在大多數的原住民族可憐,從清治時期就飽受漢人的歧視及強迫同化,除了土地被蠶食鯨吞而流失,更不敢承認自己的身分,連起碼作人的尊嚴都沒有。雖然我目前是台灣平埔學會的常務理事,也不知能幫平埔族人作甚麼。不過,雖然漢人看我「番番」,原住民朋友倒不嫌棄,長期視我為兄弟。當然,這是尷尬的認同,因為我無法證明我的平埔血統,正如大多數在戰後被國民黨政府否認存在的平埔族一樣,即使物質上的溫飽不缺,心靈上的空虛卻無法填補。 從父系這邊來看,我們算是鶴佬人;我是在台中霧峰出生的,這裡其實是曾祖母的外家。古早的姑娘真可憐,原本是家族安排的聯姻,卻因丈夫英年早逝、大伯無情欺負弟媳,她只好賣掉房產離開傷心之地,回去投靠娘家。在日治時代,阿罩霧是人文薈萃之地,尤其是文化協會的發源地。祖父是遺腹子,從小沒有看過自己的父親,卻有一個領導群倫的四舅──林獻堂──他對異族的抗拒,讓我也無由地自豪起來。祖父由長榮中學到東京醫專,雖然是鄉人尊敬的醫者,卻仍有難堪的認同,畢竟,這裡是林家開墾經營的所在,不是我們的本家。 與台灣大多數姓施的宗親一樣,我們原本來自彰化鹿港;據說,「四方院」原本是我們的老家。如果由姓名排行的第二個字來看,我們大概是施琅的後代,他的兒子施世驃又打朱一貴;好一個漢奸世家,讓我一直有莫名的原罪感,覺得非替台灣人作一些事情才可以彌補。據說,台南將軍原本是施琅的封地,又有將軍溪經過,卻因風水抵不過吳將軍,只好舉族遷徙鹿港。內人就是將軍人,岳父是海軍官校出身,鄉人稱吳將軍;世間人的安排真奧妙。 我一直無法了解,為何當年曾祖父的遺體要運回廈門安葬?為何作妻子的沒有過問的權利?曾祖父兄弟商賈出身,厝裡開行郊錢莊,曾祖父捐官文舉、其弟武舉。近年有畫冊刊出兄弟們與林獻堂合照的相片,文字說明竟猜測為福州商人!到底他們應該是算台灣鹿港、還是中國廈門的商人?對十九世紀的他們來說,現代的民族國家尚未在東方出現,他們由東洋縱橫到南洋,猶如行走灶腳一般,更不用說台灣海峽;他們娶日本某、溫州媽、南洋婆。不管是滿洲人、日本人、還是國民政府,對他們來說,都是必須虛與委蛇的統治者。日治時代,他們還可以在海峽兩岸行走;戰後,有些人選擇前往新加坡、菲律賓,更多的人沒有選擇的遺地,只好落腳在台灣。 我在海外唸書,時常被韓國留學生當作同胞。在台灣,也時常被誤以為是日本人;我在剛回國之際,曾在東海大學政治學系兼課,早稻田畢業的蔡啟清教授初次見我,還以日語打招呼。我在幾年前到日本參觀演習,移民局一直以日語問話,折騰半天才獲得允許入境,原來是認定我是日本黑道人物、潛逃取台灣護照而回。也有人幫我宣傳,說我是蒙古人的後裔;是褒?或貶? 師大林玉体教授是將軍人,有一回說我們是「假施」。這裡有兩種解釋,一是認定施琅為漢奸,不願接受其後人為漢人。另一種說法是我們的血統真的不是漢人,他甚至於舉當地民間的說法,這些人的頭額及鼻樑跟別人不同。我回家一看我的父親、幾個叔叔,大家的鼻子特別挺,再翻開祖父、曾祖父的老相片來看,也是同一個模子鑄造出來的。只不過,是不是只有我們家如此,還是鹿港的姓施的都是這個樣子? 去年我到澳門開會,廈門大學的幾個學者不約而同告訴我,泉州有許多長得像我這個樣的人,據說祖先是唐朝由大食而來。寧非統戰的伎倆?我拿鏡子來照一照,左看又看,真的不像周遭的人。原來久聞祖先把帆仔船當籌碼在玩,竟然是真的有歷史的背景。過去,我小學唸了五間,唸沒多久就要換學校,中學各唸了三年,彷彿是度日如年,而大學四年,若非要追日後的牽手,恐怕也覺得日子難捱。恍然大悟,原來我竟然是阿拉伯人的後代,骨子裡脫不了游牧民族的根性?然而,如果我們不是台灣人,當前中東有這麼多阿拉伯人國家,我們又要認同哪一個呢? 初次大量碰到外省人,是在霧峰國小,同學的父母有不少人在高等法院、教育廳上班,外省老師也有半數譜。在彰安國中時,外省同學很少,倒是外省訓導的暴力傾向、某些外省老師的不講裡,令人印象深刻;不過,山東籍國文老師鄉音雖重,愛心不輸女老師。台中一中的外省同學不少,多來自中興新村,倒未構成壓力,反正,你們愛講國語(北京話),我們偏要講台語(鶴佬話);幾個外省籍的女老師教學認真、沒有偏見,這才是真正的老師。 真正與外省人接觸較頻繁,是在大學時期;其實,很難區分同學是外省人、還是台北人,反正他們都愛說國語。我們對國家體制內的東西都很討厭,他們則小心翼翼地在捍衛著中華民國,不時仔細地在聽我們說甚麼、看甚麼書,儼如抱壁鬼一般。外省老師沒有明顯的歧視,卻似乎對外省同學特別好;蕃薯仔反正是歹命子,計較也沒有用。到留學為止的點滴,就用年初按耐不住而寫的短文來交代:
我老早已經忘了自己是農業經濟系畢業的,直到這兩天,報紙隱隱約約提到台灣大學的校務會議裡,有人主張要把農經系的「李登輝系友文物陳列室」掃地出門。 「農經系畢業的能幹甚麼?」這是在一九八零年代初期,青輔會的職員不屑地問道。剛從金門退伍回來,人海茫茫,既無顯赫的家世,只好硬著頭皮去面試。 在軍中雖然當預官步兵排長,由於大學時代的「偏激」記錄,卻被上面整得很慘。即使不再慘綠,卻仍有蕃薯仔的桀傲不馴:「農經系出來,是要當台北市長跟省主席用的!」工作自然是沒有著落。卻沒想到,李登輝先生日後會進一步當上總統,不然,我可以回答得更豪氣一點。 拼命工作了一陣子,白天當英文翻譯、晚上當外電編譯,半夜還偷偷幫黨外雜誌寫稿,也不過是麻痺自己罷了。每回聽到陳昇在〈歹子〉裡唱到「拼擱bey死攏抹贏」,就不禁憶起當年徬徨無助的光景。 一九八四年,千辛萬苦來到美國愛荷華州立大學,我已打定主意,不想再讀農經了。近百年裡,外來統治者用盡好話來哄台灣人,就是不要我們唸政治學,我偏偏就要。 那年雷根連任總統,被校園的國民黨組織找去作報告。為了護照上的回台加簽,又不能不虛與尾蛇。來自大都會(芝加哥或雙子城?)的上級指導員撇頭問我:「台灣人唸政治沒有前途,你為甚麼還要唸?」雖說是老實話,卻未免是得了便宜又賣乖。 已記不得是如何搪塞、是否臉紅,但我已打定主意,任憑甚麼都阻擋不了我了。幸好有貴人相助,一路走來,大部分的時候都有獎學金,一九九一年由俄亥俄州立大學取得政治學博士。 對了,李登輝也待過愛荷華州立大學。記得當時的校園報紙曾報導過,外國校友中成就最大的是蘇丹南部「叛軍」的頭頭,如果獨立成功,就有首位國家元首級的校友,與我有榮焉。若非中國作梗,當上總統的李登輝,應該也可以風風光光回愛荷華的母校吧? 據說,當年的農經系主任嗤之以鼻:「連國語都講不好,還想當大學教授!」李登輝自然未能回母系任教,學生反而是以經濟系、中興大學農經系為多。算是無言的抗議吧!?能不能說對台大農經系沒有貢獻? 這當然是族群(省籍)因素作祟。李登輝說「台灣人的悲哀」,為甚麼我們中生代教書的人,也頗有同感?外省族群在公家部門裡佔有相對的優勢,尤其是在國立大學裡頭,這是歷史的發展,怨不了個人。 誰人不曉,過去的大學校長是廣義內閣的一份子,是教育部長的踏腳石;國立大學某些系的教授身分,其實就是當官的必要前提。學術如何並不重要,血統純正才是真正的考量。都是共犯結構的重要成員 曾幾何時,多少人學而優則仕的美夢被打碎了,尤其是那些當年由國民黨栽培,拿中山獎學金唸美國的長春藤名校,在海外參加愛盟,筆戰台獨者。他們無法如願接班,除了對李登輝的恨,說坦白點,更有「寧予外人、不予家奴」的心態,充滿著族群偏見。 這股力量藉著冠冕堂皇的「校園民主化」,赤裸裸行多數暴力,毫不靦腆壟斷研究資源、操控校長選舉、威脅年輕的同事,誇耀嫻熟的配票、買票、及綁標技巧,儼然如黑社會般,興風作浪,竟還荒謬地大談教師倫理。難怪李遠哲會說「白道比黑道可怕!」 其實校園裡頭,最喜歡玩政治的就是這票人。好一個為了「淨化校園」,因此要禁止政治人物的「實物公開展示」。試問,李登輝當初是不是以總統的身分,運用政治壓力逼迫台大設立文物陳列室?難道那些學術書籍都是政治圖騰?難道那作木雕飾要我們馨香膜拜用的?說穿了,還不是為了族群政治。 如果本省人願意平和地尊重蔣介石、蔣經國是外省族群的精神領袖,有如義民之於客家人一般,外省人即使再如何不情願,是否願意停止糟蹋本省人敬重的李先生? 台灣大學,請告訴我們,如果連總統校友都無容身之地,那麼,政治學者或是從政的校友,也就更永遠回不了母校?果真李登輝總統不是政治人物,譬如說傳教士,是不是就能以「傑出校友」的身分側身台大一角,讓學弟、妹仿效? 對不起,雖然我不一定同意李登輝先生的所有政治主張,譬如說「賣台牌」的可能弦外之音,卻完全沒有辦法以這種侮辱現任國家元首的母校為豪。
在「中美斷交」之前,我曾經幫陳鼓應發過傳單;是的,就是台大哲學事件那位教授,現在被當作是統派。當時看他與陳婉真聯合競選立委及國大,不知怎麼地,就為這種族群合作要打倒國民黨政權感動起來,後來,所謂「中央民代補選」被中止,人心惶惶,陳太太請所有的工作人員在台大前面吃火鍋,彷彿是最後的晚餐一般;看著可愛的小孩,我請她在萬一台北發生暴動、報復之際,一定要來找我,我會幫她們疏散到台中鄉下。當即被眾女將斥責,不要亂說話。其實,我只是想到當年林獻堂在二二八時掩護嚴家淦的故事而已。 除了自己的學生,我很少向圈仔內的人說,過去曾經在「中廣」待過;主要工作是翻譯外電、偶而權充晚班次要時段的新聞編輯。我一直想當記者,等到要口試了,才知道是這個單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竟然被錄取;迄今,我還是無法了解,憑我在大學及軍中的紀錄,怎麼會讓我進去。那是一個百分之九十九為外省人的地方,有讓人渾身不對勁的文化,卻讓我有機會去了解外省人,更重要的是,從福州籍師傅文公學到不少功夫。回想當年,每當把要稿送出去給編輯台後,只要六點新聞一過,大家作鳥獸散,就是我們晚班的天下;師徒二人兩天一瓶五雙鹿家皮,沒有比這更快樂的事了,再好的威士忌也比不上。 我到底是誰? 在留學的日子裡,我逐漸把反國民黨威權統治的心境、轉為正面追求台灣的獨立建國的情懷,也就是試圖將個人的認同與民族的認同結合為一。課本上所學的告訴我,如果內部多元族群無法取得和解,對外的國家主權定位就很難有共識。這本書就是在這樣的認識下結集的。 第一章〈台灣人的國家認同──台灣人與中國人認同的糾葛〉,除了釐清國家認同與民族認同的意義,並分別探討了「台灣人」及「中國人」兩個概念的多重意涵,最後再分析「台灣人國家認同」與「中國人國家認同」的相互定位。我們的結論是,台灣人與中國人是兩個民族,台灣人希望有一個自己的國家,而不是中國。 第二章〈台灣民族主義的解析──政治面向的三個競爭途徑〉,先分別剖析了台獨式的民族主義、國民黨式的官式民族主義、以及民進黨的準民族主義,最後再以外分內合的台灣民族主義作總結。我們以為,真正的台灣民族主義,不只是要肇建主權獨立的國家,還要進行民族國家的建構。 第三章〈戰後吳濁流的認同觀──條件條件情境下的台灣人認同〉,以《無花果》及《台灣連翹》為文本,先試圖去了解吳濁流的認同是如何受到情境條件的制約、如何作回應,再來考察構成她的台灣人認同的面向──也就是原生面的漢人血統主義、華人文化主義;結構性的反日本殖民主義、反外省族群主義;建構面的官式民族主義、獨立建國意識──在戰前、戰後是否有所不同,並設法解釋影響這些變動的可能因素。 第四章〈鍾肇政的認同觀──以《濁流三部曲》為分析主軸〉,將其文本抽絲剝繭,看看鍾肇政自己認知中的認同為何。我們發現,他的認同是由多重的基礎所構成,包括隱晦的本質面種族差異、不確定的結構面差別待遇、以及空虛的建構面認同選擇;不過,這三個層面都無法滿足自己。總之,他的認同自我追尋是含蓄的,是多少卑微的台灣人靈魂追求的代表。 第五章〈客家人由中國遷徙台灣──台灣客家族群認同的打造〉,嘗試由客家人遷徙作切入點,首先要分析客家人是誰、以及客家人的本質是甚麼?我們以為,表面上看來,羅香林的論述彷彿採原生論的觀點,其實是以建構的方式在書寫客家人的史詩。經過排擠及牽引的因素,客家人由中原的起源地南遷到原鄉、終於東渡到台灣的棲止地;由早期的防衛性認同、到抗日過程的本土意識,客家人的台灣人認同逐漸淬煉而成。 第六章〈台灣的法律與原住民──泛原住民族運動的努力〉,考察泛原住民族運動如何透過挑戰漢人國家,在憲法、法案、行政命令三個場域,爭取應有的集體權利,包括認同權、自我認定的權利、以及民族自決權。大致而言,漢人文化決定了台灣的價值觀、法律、及政治制度,原住民族的觀點很難不被忽視;就一個成長中的社會,台灣其實是有機會發展為多元文化主義的國度,就看我們是否有這個意願了。 第七章〈台灣族群危機的預防與管理──由同理心作出發點〉,先分別了解外省人的危機感、客家人的不滿、原住民族的吶喊,進而確認過去、現在、到未來可能發生的各種族群危機,再來思考如何防範族群衝突的危機化,最後再以危機管理的角度來作結尾。 最後,我們附錄了三篇短文〈自我命名的解放過程〉、〈被擊敗民族的自我追尋〉、以及〈願作台灣人,不作美國人〉,前者在說服一般所謂的「台灣人」接受「鶴佬人」這個自我的族名,次者陳述筆者嘗試尋找台灣政治在歷史中自我定位的企盼,後者則謙卑地表達身為台灣人的我們,雖然曾經自我流放離散,卻仍執著要當台灣國民,這種超越一切的情愫,恐不是陳水扁等急於擁抱中華民國(國民黨)體制的民進黨諸君所能體會。 在這裡,筆者首先要感謝所有論文發表研討會的召集人、推薦人、主持人、及評論人,讓我能自由地把自己粗淺的的思考展現出來。 感謝中山大學台灣研究中心主任林慶宏教授的鼓勵、贊助,這本論文集方得以順利出版。 真多謝前衛出版社林文欽兄在出版景氣低迷中,再度支持本書的編印。 感謝家人及岳家的疼惜、照顧,讓我能專心學術研究。 這本書是要獻給爸爸、媽媽,謝謝他們賜給我多采多姿的認同來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