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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華大學民族發展與社會工作學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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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是什麼?*

施正鋒

淡江大學公共行政學系暨公共政策研究所教授

                                                                                                                                            

            和平是什麼呢?這是和平學、和平研究裡的一個重要問題。過去,我們對於「和平」的想像,比較起來是比較消極的,指的是沒有流血、沒有暴力、沒有戰爭,在這樣的觀點下,和平就是戰爭跟暴力的消弭。

        但是,即使沒有戰爭、沒有暴力,人跟人之間還是可能有不公義的情況、壓迫的情況出現,如果只是希望沒有戰爭跟暴力,那弱的一方只要「投降」,就可以達成,並不需要考慮不公不義的問題。只是,這樣真的是和平嗎?

        舉個例子,其實很多第三世界國家沒有戰爭、也沒有人殖民,但是國家很窮、多數人民沒有飯吃,這種和平,可能就是一種假象,因為裡面還是可能有資源分配或權力結構的壓迫存在。再舉個例子,就是「美蘇冷戰」,當時雖然沒有真的打戰,但是世界都籠罩在核武的威脅與壓迫之下,那時候的和平,其實也是一種假象。

        因此,比較積極地談「和平」,是希望在「投降」跟「戰爭」之間,找到最恰當的第三條路。和平學應該採取比較積極、正面的觀點,除了消弭傳統的那種直接暴力以外,也同樣消除結構性的暴力、文化性的暴力。

 

戰後開始出現有系統的和平學研究

        過去,的確比較少人用廣泛地觀點談「和平」,大約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和平研究開始萌芽,到了二次世界大戰、以及越戰之後,更多關於和平學的研究興起。

        第一次世界大戰是個慘烈的戰爭,在著名的小說「西線無戰事」中,可以窺一次大戰的狀態,那是用人海戰術在打戰,等於是上戰場就會死亡,甚至,指揮官會讓要上場的士兵喝酒、讓士兵醉了再上戰場,那種大規模死亡的場景,會讓人開始懷疑,和平到底要如何產生?

        比較有系統的和平學研究,則出現在二次大戰、以及越戰之後。二次大戰的死亡人數比第一次大戰更可觀,而越戰,則是一個奇怪的戰爭,可能美國到現在也不太清楚是為了什麼而打仗,所以,歐洲在二戰結束之後,有對「和平」的廣大反省,美國則是在越戰後有比較深刻地反省。

 

從政府到民間,從消極到積極

        和平學的研究有很多不同的學術分組,除了解釋和平的意義之外,還有和平與生態、還有協助難民、和平與生態、提升原住民族的權益等等議題,這些議題乍看之下還超出民眾對和平學的想像,然而,這是在一個希望建立積極和平的思維中,所發展出來的成果。

        如果把和平學用XY軸劃分,X軸是從積極到消極,Y軸是從政府到民間,這樣我們就有四個向度。其中傳統的,就是由政府作的,比較消極的面對,比如說外交談判、裁軍、廢武、集體安全、預防性外交、包括最近在講的人道性干預,都是由政府從消除暴力的角度著手。

        政府也可以從正面的角度的著手,例如強調經濟發展、功能主義(例如成立歐盟,透過經濟的合作,期待消除國際間的敵意)。或是強調人類的共同財、比如生態、外太空、南極、海床等等的共同財,要由大家一起合作守護。另一個,就是由政府來強調「人權」,基本人權的保障是一個和平裡面的重要主軸,另外還有國家的主權,例如國與國之間如何保障主權,或是某些地方如何保障自己的自決權,都是重要和平研究的議題。

        還有另外兩個方向,是從民間著手。比如所謂的二軌外交啦、或是三軌外交,就是透過民間團體的國際合作,推動人權與和平的議題。例如,許多人都認為美國過去要打越戰,是受到國內軍火商的壓力,所以,就有人推動「鼓勵軍火商轉而生產非軍火商品」的想法。另外,民間還可以提出許多正面的觀點,例強調「防禦性的防衛」、「非暴力的哲學」、「婦女的觀點」、「和平教育」等等。

 

達成和平的方法

        對台灣而言,要達成和平,也可以從上面談到的幾個層面著手。例如,到目前為止,我們堅持不用核子武器、不用攻擊性的武器,這在世界上代表了很好的象徵意義。另外就是從外交上著手,例如與中國外交談判,或者盡力加入聯合國,因為聯合國還是有一個重要的維護集體安全的機制。當然,我們也可以透過經濟發展降低與中國之間的敵意。台灣其實也有在做二軌、三軌外交,也透過學術、民間的交流對中國表達意見與看法。

        另外,台灣自己也應該努力發展人權,不是故意去挑釁缺乏人權的保障,而是我們就從自己做起,在國內對於外籍勞工、對於原住民的人權,要更加努力、達到真正的「和平」。

        這幾年,學術界裡有一群學者,從人權、從發展和平的教育著手,每年舉辦研討會,也在大學的學程、或中小學的課程中納入類似的課程。這些,都是台灣未來真正達到和平的奠基工作。

        而在「和平教育」的推展上,我想我們可以把握一個要點,就是:「和平本身是有創意的」,在教育上,如何從日常生活中著手,例如如何處理之間的衝突,同時又照顧到需求?如果在教育上,父母與老師能在孩子遇到衝突時協助孩子發展這樣的能力,孩子在長大之後,就更能掌握追求「積極和平」的方法,來面對生活裡的大小事,這樣集結起來,整個國家的人民氣質、以及國家的走向,就會是一種追求積極和平的走向。

 


* 接受教育電台「教育新航線」訪問;感謝盧玲穎的文稿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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