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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次世界大戰爆發之前，日本早已覬覦印尼的豐富自然資源（見圖1），特別是在1937年7月入侵中國華北，必須仰賴進口原料，譬如55%的原油必須仰賴美國供給、25%來自荷屬東印度群島。荷蘭東印度政府在1941年追隨美國對日本實施禁運，日本軍方的「南進政策」終於獲得東京政府同意。
來源：WowShack Team. 2019 (1932). “Map of Indonesia in a Japanese Manga
Comic from 1932.”
(https://www.wowshack.com/map-of-indonesia-from-a-japanese-manga-comic-from-1932/)
(2019/9/12)。說明：金剛石＝鑽石、石炭＝煤。 圖：日本戰前對印尼的想像（1932） 日軍先在中南半島勢如破竹，又在1942年1月10日對東印度群島展開軍事行動，特別是在爪哇海戰役（1942/2/27）痛宰英國、荷蘭、澳洲、以及美國的聯合艦隊。荷軍摧枯拉朽，東印度政府未與盟軍磋商，就在1942年3月9日倉皇投降。日本軍事政權取代搖搖欲墜的荷蘭殖民統治，另印尼人刮目相看。 對於印尼人來說，荷軍人數較多、武器精良，竟然不戰而降，徹底改變長期被殖民的印尼人對於荷蘭人的看法、認為荷軍沒三小路用，這是印尼歷史的分水嶺。其實，當時爪哇尚有8,000名英軍、及美軍駐紮，令人納悶荷軍為何沒有抵抗。有一種說法是，當時荷蘭打算跟日本商量暗盤，希望能仿效法國維琪政府的作法，看能不能繼續統治在中南半島的屬地。 一開頭，印尼人視日軍為解放者、興高采烈歡迎。日本人將17萬荷蘭人、及歐亞混血囚禁在集中營。由於日本軍事政府沒有足夠的行政人手填補中高階位置，只好提拔數以千計的中低階印尼人接手，這些印尼人頓時升了1-3級，無形中開放了殖民地的社會流動。因此，印尼菁英即使對日本的殖民統治沒有好感，但至少對日本人也不會有強烈的反感。 另外，新的統治者又禁止荷蘭語的使用，將標準化的印尼語當作小學教學（三年級以上）、日常行政、生意、以及文化活動的公共語言。儘管日本人的長期目標當然是希望終究以日語取而代之，當下並未強迫推銷日本文化，軟索牽豬，只強調注入日本精神或可對抗西方的殖民主義。日軍在1942年3 月7日發佈『第一號敕令』，還說日本人跟印尼人屬於同一個種族（race），聽起來相當窩心。 然而，不到幾個月，由於日軍的無禮、幾近於殘暴的行為，印尼學生漸漸對於新的外來統治者顯露敵意、甚至於出現反抗。終究，高壓統治激發出印尼人的民族意識，連鄉下農民的政治意識都因為徭役過重而大為高漲。獨立建國後的第二任總理謝里夫丁（Amir Sjarifuddin）回憶，日本人根本是拿著刺刀在統治印尼。 其實，日本原本敵視印尼人追求獨立的主張，後來發現，或許可以跟獨立的印尼結盟而有利軍事，因此，日軍先後成立奉公會等組織來收編印尼菁英。主事者蘇卡諾（Sukarno）則利用官方組織來傳播民族主義。在印尼獨立建國的前夕，有人主張與日本合作來對抗荷蘭、伺機爭取獨立，譬如首任印尼總統蘇卡諾、以及首任副總統哈達（Mohammad Hatta），然而，也有潛入地下抗日者，譬如夏赫里爾（Sutan Syahrir）、及陳馬六甲（Tan Malaka）。 日軍在戰爭末期開始訓練當地人，稱為「郷土防衛義勇軍」（Peta），總共有57,000人受訓。這批義勇軍是不折不扣的印尼民族主義者，他們在意識上既反日、又反荷，特別是軍官日後成為獨立運動的骨幹。這些人在戰後接收日軍的武器，在印尼宣布獨立後立刻轉換為共和軍，得以成功對抗試圖班師回朝的荷蘭軍隊。武力，才是確保獨立自主的磐石。
*《民報》2019/11/11。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