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就台灣民主化的過程來看,早期政治發展的動力主要表現在中國國民黨與反國民黨(黨外)的抗衡。等到民主進步黨在一九八六年突破黨禁破繭而出,此後,雖然先後有新黨、親民黨、台灣團結聯盟、及時代力量等新的政黨出現,由於總統直選、及立委選制的制度性限制,政黨體系基本上是呈現藍綠對決的態勢。兩大黨儘管在議場勢不兩立、你死我活,實質上卻是有默契聯合壟斷,尤其是二○○四年修憲國會減半、及單一選區,陽謀就是遏止各自陣營的挑戰者出現。 政黨捍衛自己黨綱所揭櫫的立場,那是天經地義。然而,如果只是為了堅壁清野,圈地瓜分政治市場,表面上看來不共戴天,特別是在選舉之際、或是在電視台SNG鏡頭之前必須賣力演出,實際上,政策立場大同小異、法案相互抄襲。眼尖的選民難免看破手腳,一切都是為了選票所演的政治秀,搶到政權後封官賜爵、雞犬升天、蛇鼠一窩,原來,分食預算、綁樁扈從才是真的。在如此被欺騙的氛圍下,幻滅的選民苦思另類選擇的出路。 就市場供需的原理來看,儘管消費者不滿意現有的產品,不免囿於原本的有限供給,不是含淚不投票、就是含淚投票。從洪仲丘事件、到太陽花學運,終於讓白色力量有出場的機會。以素人自居的台大醫生柯文哲,他一方面打著「墨綠」出身安撫民進黨高層,另一方面又以「兩岸一家親」討好藍營選民,終究選上首都台北市長、又能低空飛過連任。儘管藍綠夾殺,柯文哲自詡沒有做什麼也有兩成民調支持,當然頗有更上一層樓的雄心。 只不過,由於機關算盡,所謂的「桃園三結義」看來破局;柯文哲即使東施效顰蔣渭水成立台灣民眾黨,是否能獲得選民青睞,仍然有待觀察。鴻海集團前董事長郭台銘先是鳳還巢、旋又出走,原本有吸納「知識籃」、「經濟藍」的空間,最後因為不願意背著「背叛國民黨」的罪名裹足不前。問題是,由於高雄市長韓國瑜整合的能力、或是意願不高,無法提供這些淺藍選民出門投票的誘因。當然,前立法院長王金平與親民黨或有攜手空間,定位曖昧。 在本土陣營方面,傳統綠營小黨紛紛歸所謂的「台灣隊」,也就是在「抗中保台」的大旗下,訴諸總統票投蔡英文、而立委投小綠。令人納悶的是,如果認為民進黨政府表現不好,為什麼是處罰衝鋒陷陣的立委、而非運籌帷幄的主將?眾昏獨醒的是喜樂島聯盟,認為民進黨掣肘東奧正名、強制將公投與選舉脫鉤,毅然決然支持前副總統呂秀蓮參選總統,希望能讓大家能歡喜快樂去投票,難免被罵分裂台派。然而,「含恨投票」豈是民主政治所應為? 投票是公民最基本的人權,而自由選舉更是一個國家是否民主的最重要指標。根據『世界人權宣言』第二十一條,每個人都有權利直接或間接自由推選代表參與政府;而人民的意志力是政府權威的根基,透過定期而真正的選舉來表達,並在『公民與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第二十五條進一步規範。在威權時代,國民黨政府以共產黨血洗台灣壓制台灣人的自由,眾人經過將近三十年的努力,三度政權轉移,民進黨政府卻依然打著「團結牌」恐嚇選民,委實有愧於前人犧牲奉獻。
*《台灣時報》社論,2019/10/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