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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自治省加泰隆尼亞自治區（含四個省）在一號舉辦獨立公投，初步的統計結果顯示，在540萬的選民當中（總人口近750萬），投票率超過四成，高達九成的人支持獨立建國。根據自治區議會先前通過的『加泰隆尼亞自決公投法』，公投採取多數決，題目很簡單，「你是否希望加泰隆尼亞成為一個獨立的共和國？」而且規定議會必須在兩天內正式宣布獨立。不過，由於中央政府從馬德里派遣警力鎮壓，已經造成近八百名平民受傷，時程可能會稍有延後。 加泰隆尼亞面積32,000平方公里，是西班牙最富裕、最工業化的地區，從中世紀開始，就保有自己的法律、以及政治制度。在西班牙內戰期間，加泰隆尼亞所支持共和國政府失敗，從此被保王派佛朗哥（Francisco Franco）將軍的獨裁政權嚴加打壓，包括禁止母語、及文化，父母不准用母與登記小孩的姓名，連上教堂忘彌撒也不准用加泰隆尼亞，說天主聽不懂。另外，中央政府採取人口戰術，大量移入外地人，試圖沖淡當地人的人口優勢。 佛朗哥在1975年過世，西班牙展開民主化，為了安撫加泰隆尼亞等地區，歸還了一些自治權；特別是在2006年，中央政府承認了加泰隆尼亞的「民族」（nation）地位，又賦予賦稅、及司法的自治權。然而，高等法院卻在2010年宣判自治條例無效，更讓當地人無法接受的是他們被貶為nationality，意思是說，他們只是族群、不是民族，也就不能享有『兩公約』（『公民與政治權利國際公約』、及『經濟社會文化權利國際公約』）第一條揭櫫的「所有民族都有自決權」。 在2009-11年之間，加泰隆尼亞人在境內550城鎮市陸續舉辦獨立公投，都獲得相當高的支持（投票率約三成），甚至百萬人走上街頭抗議法院的打壓、要求自治政府展開獨立步驟。加泰隆尼亞議會進而在2013年通過『加泰隆尼亞主權宣言』、昭告天下加泰隆尼亞人有權利決定自己的政治前途，而自治政府也宣布將在2014年公投；儘管公投因為憲政法庭宣布違憲而改為諮詢性，仍有81%支持（投票率35%）。此番公投是履行前年區議會選舉的政見。 就多元族群的現代國家建構來看，西班牙中央集權化的程度低於法國，與英國差不多，又高於聯邦制的比利時。事實上，民族國家的有無完全是歷史的偶然，如果葡萄牙可以是獨立於西班牙，加泰隆尼亞沒有道理不可以有自己的國家；同樣地，如果蘇聯跟南斯拉夫可以裂解，為何西班牙就不可以？由各國目前所表達的立場來看，基本上是制式的反應，也就是民族自決只適用於非民主國家、或是戰敗國，除非死很多人，譬如巴爾幹半島的波士尼亞、或科索沃，無關良心。 相較於台灣，加泰隆尼亞與西班牙陸地相連，既沒有實質獨立、更沒有法理獨立。我們必須指出，由於人口的結構，即使投票者壓倒性支持公投，如果乘以投票率，贊成獨立的人並未過半，因此，加泰隆尼亞獨立的問題不再西班牙是否首肯，而在如何說服新移民的後代願意共同生活在同一個國家、不用擔心將來會被歧視。根據近年年的民調顯示，支持公投者歐而攀升到五成五，不過大致上還是維持四成上下；如果要二選一，二成左右不願意表態者轉而反對。換句話說，即使他們的公投沒有任何門檻，兩極化的民意分布令人擔憂。
*《民報》 2017/10/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