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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英文政府在去年上台，接二連三引起原住民族的不滿。首先是立法院在草擬『促進轉型正義條例』之際，悍然拒絕納入原住民族：接著是堅持將原住民族的促轉會設在總統府，表面上位階崇高、實質上沒有調查權；近日則以欺哄的方式公布『原住民族土地或部落範圍土地劃設辦法』，試圖規避『原住民族基本法』有關於的規範，掩護財團開發及開採。一些原住民族朋友從二月下旬開始在凱道宿營抗議，包括在總統就職典禮演唱á黃昏的故鄉ñ的巴奈．庫穗。 相較於去年，民進黨政府不再採取溫柔攻勢，此番轉而進行不對稱作戰，也就是仰賴在時空、手段、及數量的優勢，分頭從政治、媒體、及論述上發動圍剿，希冀對手在最短的時間內自動繳械。事實上，蔡英文選擇在去年八月一日向原住民族道歉，除了充滿東方主義的各族服飾、以及華麗的文稿，所謂的主流社會並未因此理解原住民族在四百多年來所遭受的不公不義，包括土地掠奪、文化流失、以及社會歧視。沒有想到，行政部門急功近利，讓原住民族識破政府退一步、進兩步的伎倆，決定不再受騙。 就政治層面來說，蔡英文一方面透過總統府的「原住民族歷史正義與轉型正義委員會」、行政院的「原住民族基本法推動會」、及原民會的族群委員，再加上地方首長級民代，試圖塑造萬民擁戴的假象。另一方面，政府又質疑異議族人的代表性，彷彿國民黨當年嘲諷社運人士為「一小撮別有用心的人的煽動」的翻版。少數菁英或許是基於現實，絕大多數的人應該是被誤導，也就是以為放棄私有地的同意權來交換公有地的劃撥。然而，隨著更多的血性年輕人不甘祖靈地因而殘破零碎，相繼蜂擁凱道、排班過夜，醞釀新一波的原住民族運動。 就媒體層面而言，蔡英文從陸委會主委起就積極經營，上台後更是從大老闆著手，軟硬兼施，特別是平面媒體，編輯台面有難色。問題是，傳統的媒體面對網路媒體的挑戰早已捉襟見肘，新聞封鎖未必奏效，只要有良知的前線新聞工作者破口，黃河決堤避免不了。梧鼠五技，剩下來可以接受驅策的就是新聞週刊，尤其是財經色彩較重的刊物，幾乎是自我矮化為傳聲筒。然而，這些資深寫手未能守住起碼的專業，府內高層的揶揄、及御用學者的偏見照單全收，通篇未見半點的平衡報導，儼然就是紅酒後的銀彈廣告，那是十足的自甘墮落。 就論述層面來說，原民會混淆傳統領域劃設與土地歸還，政務委員刻意引起原、漢對立，總統府則援引美澳紐加的經驗，一知半解、似是而非。誤導與污衊是可以理解的惡意手段，至若以假內行來誆外行，複製當年美國白人欺負黑人投票登記的惡毒，那是對於原住民族的輕視。事實上，年輕的族人早已透過網路直接浸淫國際原權保障的措施，徒然顯露政客的孤陋寡聞、班門弄斧；我們也看到一群義憤填膺的留學英國年輕人，快速打擊謬論，那是社會的良知。 真正誤判情勢的是政治人物，以為原住民族只有被消費的份。學官自恃政府有龐大的國家資源做後盾，洋洋得意嗆聲，「你們不滿意可以自己去寫草案」，傲慢中掩飾不了心中的空洞。目前，凱道陸續寄來部落的石頭，宣示主權、埋石立約。不要忘了，大衛擊倒巨人，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民報》 2017/04/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