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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索馬利亞海盜挾持五年的輪機長沈瑞章日前返台，其妻楊秀慧發表公開信懇請總統蔡英文，替死亡的船長、兩名船員、及二十六名生還者，向船東討回五年應得薪水，總統府表示已請相關單位協助了解。同樣地，高雄果菜市場反拆遷自救會不滿市政府強行拆除，北上前往總統蔡英文住所前絕食抗議，負責協調的總統府副秘書長姚人多表示，總統府沒有能力處理涉及地方的個案。而反南鐵東移全線自救聯合會早先到赴行政院大抗議，更批評蔡英文總統不敢惹台南市長賴清德，內政部因此強行通過南鐵東移案。諸如此類的事件，不管是呼籲、還是抗議，不斷會再發生。 在封建的時代，老百姓如果在地方上有冤情不能申雪，只能向上擊鼓鳴冤、甚至於上京告御狀，連現在的共黨中國還有上訪制度。在威權時代，蔣氏父子儼然是過去的皇帝，升斗小民四處碰壁，上書蔣總統是走投無路的最後一步，有時候倒也能獲得關愛。在民主化後，人民把直選的總統視為現代的皇帝，疑難雜症都有能力處理，甚至於認為大事小事都要總統負責，那是高估總統所擁有的權力。前總統馬英九曾經向花蓮選民誇口，「買不到車票找我」，買不到火車票的民眾果真向總統府求援，卻被當時的交通部長毛治國打槍為「不成體統」。 總統的權力主要來自法定的職權，包括憲法、及法律的規範，特別是在總統制之下，儘管總統被賦予主導行政的權力，對於司法、及立法只有消極的制衡能力，只能想辦法發揮影響力。譬如總統有大法官的提名權，卻未必能主導司法改革、更不用說司法個案；又如總統的政見履行往往必須透過立法，即使是在全面執政的情況下，對於國會議員也只能曉以大義，否則，難免會被指控矮化國會、甚至於被指為「帝王式的總統」。 除了中央政府的行政、立法、及司法三權分立，中央與地方政府之間的權限也有一定的分權。我們目前的憲法採取單一體制，決策主要來自中央政府、地方政府的權力多為委辦執行，不像在聯邦制的憲法保障組成的州、邦、省具有相當的決策權。然而，既然憲法保障地方有起碼的自治權，中央政府未必能直接介入，因此，如果碰上自我膨脹的縣市首長，層峰束手無策；先前泛藍八名縣市首長赴中訪問，政府莫可奈何。 其實，除了因為職權而來的威望，總統的影響力還來自其領導力，包含決策過程、管理方式、化解衝突、論述說服、面對大眾、及立法績效等等，這些受到從政經驗、以及專業訓練的影響。蔡英文總統上台五個月，儘管滿意度持續下降，選民對她還是有一定的支持度、或是信任度，表示大家還是有相當的期待。到目前為止，總統的作法是跳到第一線主導政務，特別是透過「執政決策協調會議」，統合行政院與立法院的步調，似乎暫時止血。 在縣市合併及升格院轄市之後，六都市長儼然就是民選的諸侯。既然在制度上不可能像中國宋太祖趙匡胤以杯酒釋兵權的方式進行強幹弱枝，蔡總統因此特地在新設的決策協調機制納入高雄市長陳菊，代表執政縣市首長發言，實質上就是分享權力。不過，勤王護駕是否會淪為奪權的藉口，唐朝的李克用、及朱溫是殷鑑。
*《台灣時報》社論 2016/11/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