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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蠅い」（うるさい），意思是說，像五月的蒼蠅一樣，，嗡嗡嗡，很囉唆。人家不是唐太宗，我自然更不是魏徵。看到蔡英文總統要去蘭嶼了解核廢料，行前，總統府宣布即將成立宣講團到全國55個部落，說明為什麼要在府內設置「原住民族歷史正義與轉型正義委員會」，而原民會也表示「先釐清真相再補償」，同時透露行政院將籌組專責的「真相調查小組」。不免令人納悶，為什麼大漢小漢（大人小孩）差這麼多？ 自從『促進轉型正義條例草案』出爐以來，先睹為快，立即的反映是，既然條例使用一般性的名稱，就不應該侷限在國民黨統治時期，應該把四百年來的不公不義作一次通盤的反省及總結，包括滿清時代的閩客恩怨，更不用說日本時代將原住民族大規模土地藉故調查收歸國有、戰後中華民國政府順手接收為「不當國產」，族人被迫離鄉背井、在不熟悉的資本主義社會中流離沈浮，國家是最大的加害者，當然也應該有轉型正義，否則，歷史正義彷彿只有歷史教科書改寫。 民進黨政府認為原住民族的轉型正義牽涉層面過於複雜，主張應該分開處理，然而，卻認為沒有必要另外立法，而是在總統府成立真相調查委員會就好，理由是以總統的高度，可以命令各部會進行行政調查。問題是，就現有的體制，不管總統設置任何委員會，位階上只是總統的諮詢機構，更何況主事的原民會是行政院裡頭的弱勢單位，其他部會不會搭理。因此，我們主張，應該仿效『促轉條例』，在行政院下另外設立「原民促轉會」，賦予調查權，與總統府的真調會接軌。 蔡英文總統的回應是，『促轉條例』針對的是國民黨的黨產，而國民黨是民間團體，所以才必須要有調查權。問題是，霸佔原住民族土地的不是只有公家單位，還包括國營事業，譬如台電。另外，總統應該是高估了行政部門的自我調查，畢竟，部會之間有本位主義、弱肉強食，更不用說官官相護。我們知道，政府的調查不外行政、司法、以及立法，司法調查處理一般違法行為，唯有經過國會授權的調查，才能有傳喚證人、調閱檔案、以及舉辦聽證會的權力。 以民進黨政府津津樂道的加拿大經驗來看，其真相和解委員會就是因為沒有調查權，不管是接受陳述及檔案、或是資料的存檔運用，都受到相當多的限制，譬如不得舉辦正式公聽會、不得進行公開調查、不得進行司法程序；沒有傳喚證人的權力，不得強迫出席任何委員會的活動；報告或建議不可讓任何人或組織涉及刑事、或是民事的責任，也不可妨礙司法程序；除非當事人同意，不可提及個人的名字、也不可將其陳述或資訊提供他人使用。簡而言之，跟其他國家的真相委員會的最大不同，就是欺世盜名。 也因此，儘管加拿大政府先前跟原住民族庭外和解，同意「為了確保真相和解過程的效能，政府及教會應該將手中擁有或掌握的所有相關檔案，提供給真相和解委員會使用」，然而，不只是一些檔案已經被銷毀，政府部門多半不太願意配合，大大延宕委員會的調查工作。以「國家圖書與檔案館」為例，推三堵四，最後對簿公堂，政府乾脆刪減預算，委員會面對倉庫中未經分類整理的檔案，不知從何著手、苦不堪言。 在過去三十多年來，總共四十多個真相調查委員會，最大的教訓是「沒有調查權就沒有真相」。所以，我們無法理解，如果民進黨政府堅持只要落實『原住民族基本法』就好，沒有必要把原住民族放在『促進轉型正義條例』、沒有必要分開立法，也沒有必要有調查權，那麼，回到原點，究竟設在總統府的這個委員會是幹什麼用的？如今，小英政府除了要強化協調部會的「原基法推動委員會」，還要在行政院成立小組調查核廢料，就好像小孩子在夜市用紙網撈金魚。只能說，無知的背後是傲慢，傲慢的背後是偏見。
*《民報》 2016/08/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