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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法院目前展開『促進轉型正義條例』草案的審查，藍營學者不只是挑戰立法的必要性，甚至於質疑連轉型正義的基本定義，至若即將下台的行政院長張善政視為追殺國民黨、揶揄是否有助於國民所得的成長，那是等而下的功利主義、充分顯現經濟發展至上的無知與傲慢。 所謂的「轉型正義」（transitional justice）是指在進行「民主轉型」（democratic transition）的過程中，要如何來面對由過去到現在、還繼續造成社會分歧的各種不公不義（injustice），包括政治支配、經濟掠奪、社會歧視、以及文化剝奪等四大面向。這是政治哲學（正義論）、政治學（民主化）、法學（刑法）、甚至於國際法（人權）的課題，而且在過去三十年來已經有相當的學術發展；在實務上，從1991年捷克『大洗滌法』、到2012年的馬其頓『洗滌法』－中、東歐國家至少有35個相關法案。 一個社會如果不敢回顧過去，就無法立足現在，更遑論邁向未來。因此，轉型正義不是處罰報復、而是伸張正義，不是為了過去、而是為了現在，不只是在建構新的政治結構、而是在建構新的道德、甚至於是整個社會的自我審判，也就是所謂「道德共同體」的建構。簡而言之，就是民族認同得重新定義。 Williams等人認為洗滌對大眾具有賦權的功能，也就是透過真相的揭露，可以提高人民對於公家機構的信心，願意即及參與民主轉型、捍衛自己的權利。Letk相信透過「壞的社會資本」的剔除、以及社會結構的重建，可以掃除百姓的政治疏離。而Łoś也以為洗滌是推動民主的先決條件，甚至於是捍衛國家安全及主權所必要。我們歸納整理如下： 歷史真相：揭露真相的目的是防止歷史杜撰，必且要追究責任，同時避免同樣的事情再發生，否則，沈默只會讓那些過去對於戒嚴令歌功頌德的作家繼續扮演「道德權威」的角色，複製原有的壓迫。如果真的那麼多人想盡辦法要掩飾真相，那種兄弟之情毋寧是虛假的，更不用說道德、及政治責任的澄清。在如此道德模糊的情況下塵封過去，謊言及高壓所塑造的社會是不可能正常化的，畢竟，如果要原諒，也必須要知道原諒誰。 起碼正義：洗滌禁止過去在高壓政權做壞事的人盤據高層，包括特務、以及黨政要員，免得他們借屍還魂、繼續作怪，因此，這不是處罰、而是伸張正義的起碼要求。此外，由於這些「權貴」即使已經不再擔任黨政要職，他們掌有政治、經濟的重要管道，他們不只是過得很好，甚至於知道如何運用過去的人脈進行官商勾結、圖利自己，造成財富分配不公，因此，這不只是要洗滌個人，還要清除他們的權力來源、並拆除原有的權力結構。 國家安全：最危險的是如果不釐清真相，要是潛伏反對運動的爪耙子搖身一變為民主鬥士、一路蒙混爬到新政府的高職，很可能成為過去特務網路勒索的對象，彼此沆瀣一氣，不只是會影響民主的發展，甚至於可能回危害國家安全。因此，洗滌不是報復，而是一種對於當局的保護措施，以確信人民可以把政府交給這些政治人物，否則就好像體內的癌細胞，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吞噬我們。其實，秘密檔案待價而沽事小、拿來當晉升的法寶就算了，萬一這些特務跟外力勾結，對於國家的傷害將無法估計。
*《民報》 2016/05/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