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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法院之所以被認為體質積弱，主要是因為缺乏一般國會所擁有的調查權，只能靠質詢、以及預算權，根本無力制衡行政部門，只能算是一隻沒有牙齒的老虎。調查權是國會既有的權力，是由立法權、以及監督權衍生而來，強制要求證人作證、或是提供相關證物，特別是面對公務人員以行政特權、或是機密拒絕國會監督。在民主國家裡頭，只有芬蘭、及丹麥的國會沒有調查權。 新國會開議以後，時代力量黨團提議賦予立委調查權，傳喚作證的對象除了公務人員，還包括法人、以及一般老百姓。然而，民進黨立委卻相當保留，認為有可能會侵犯到人民的隱私權。其實，國會調查權在西方民主國家的運作，至少有一百年以上的歷史，當然對於如平衡國會調查權與人民的權利，已經有相當的經驗，而且多半印製小冊子告訴證人如何保護自己，並沒有很深奧的理論。 一般而言，國會聽證制度可以有四個面向，包括法源、人權保護、調查內容、以及拒絕作證的罰則。首先，聽證機制的依據可能是憲法、法律、或是國會議事規則，通常是以法律規範（譬如美國、德國、日本、荷蘭、或是西班牙）。至於採用立法方式，主要是明文規定證人保護、或是免於自證其罪，近似於美國憲法第五修正案。另外，英國、紐西蘭、以及義大利則使用國會議事規則規範。 有關人權保障的授予，除了一些國家是由院會投票，絕大多數的國會授權給委員會來執行（譬如美國、德國、日本），而英國、澳洲、加拿大、及紐西蘭則是自動取得。大體而言，除了證人保護機制，規範的內容包括證詞、或是證據的使用，特別是不被用於刑法審判。比較特別的是一些國家並未保護免於自證其罪，譬如法國、挪威、阿爾及利亞、秘魯。 至於調查的內容，基本上是限於攸關公共利益，不過，絕大多數國家的國會調查並未設限，譬如澳洲；至於是否攸關，多半是由委員會、甚至於主席來裁決。一般的作法是採取有限的負面表列，譬如比利時、英國、美國；有些國家則正面表列，譬如加拿大、以色列、立陶宛。有些國家規定特定對象可以免除傳喚，特別是國會議員（澳洲、紐西蘭、加拿大），德國總統則是由前往官邸聽取證詞。美國官員可以援引行政特權拒絕，不過，通常會巧妙妥協。 如果拒絕傳喚、或是作證，也有一定的申請程序，由院會、或是委員會定奪。除了愛爾蘭、挪威、愛沙尼亞等國沒有罰則，絕大多數國家有不同的處罰方式，包括處以藐視國會（美國、澳洲、印度、韓國、英國）。如果被判入獄，刑期最高有十天（瑞士）、半年（西班牙、澳洲）、一年（韓國）、兩年（津巴布威）。在比利時、義大利，最高刑期可以由兩個月到三年。在法國，如果拒絕傳喚、作證、提證據、或是宣誓，可以關兩年及五萬罰鍰；要是偽證，刑期五年併五十萬。 面對試圖規避國會監督的一些頑劣的行政官員，調查權是選民賦予國會的權力。當然，要如何避免國會議員濫用尚方寶劍，除了制度設計，也端賴媒體輿論，美國當年出現麥加錫主義，就是老百姓的縱容。總之，只要傳喚獲得授權、合乎程序正義、質問攸關立法或監督，國會調查權是必要的，畢竟，人民的隱私權跟官員的行政特權都不能無限上綱。
*《民報》 2016/03/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