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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年假，全國中小學立即進行開學。不過，由於教育部通令各校在始業式等活動中多唱國歌以培育學生的愛國心，引起輿論的側目。根據報導，由於馬英九總統關心校園唱國歌的情形，教育部除了展開調查回報總統府，部長吳思華還特別指示在全國教育局長會議等場合督促各級學校多唱國歌。次長林騰蛟則表示，教育部只是「提醒」這些局長而已，並未加以「討論」，越描越黑。 國歌跟國旗一樣，代表著國家，特別是在國家慶典、接待外賓、或在奧委會金牌頒獎升國旗之際，因此，國民為了表達對於國歌的尊敬，起立脫帽是自然的行為。然而，對於法西斯國家來說，為了培養學生的愛國心，唱國歌成為例行的工作；同樣地，對於正當性不足的政權，強調國旗國歌是統治的伎倆，那是心虛的表徵。我們在過去威權體制，學生除了每天朝會要唱國歌，連電影放映之前都必須唱國歌，這是民主國家所沒有，不諳國情的外國人很可能會被圍剿。 還好，自從民主化以來，學校要唱國歌的場合多半限於週會的升旗典禮，下雨天則避免勞師動眾；而高雄中學則事先就升上國旗，因此連週會都省下升旗及唱國歌等儀式，大家心照不宣，算是委婉地去除強迫性愛國教育。目前，比較會去在意別人是否有唱國歌的是反動的極右派，老是獵巫般關注政治人物在元旦、或是國慶升旗典禮之際是否張口唱國歌，尤其是針對民進黨籍的首長，彷彿不唱國歌就不愛國，那是另類的皇民化。 眾所周知，目前的中華民國國歌是中國國民黨的黨歌，詞譜是孫中山於一九二四年於黃埔軍校開學典禮上的訓詞，「三民主義、吾黨所宗」，道盡黨政軍不分的歷史遺緒。戰後，國民黨政府君臨台灣，表面上是在一九四八年進入憲政時期，實際上還是充滿國民黨一黨訓政的心態，大家隱忍不發。從李登輝總統展開民主化以來，增修條款已經實質取代中華民國憲法文本，只不過，還有虛應故事的前言「因應國家統一前之需要」，卻老是被保守的復辟份子雞毛拿來當令箭，現在還要大家「主義是從」，儼然就是高中歷史課綱的翻版。 坦誠而言，國民是否愛國，端賴這個國家是否經過我們選擇而來、是否為了保衛人民的福祉所建構、以及是否屬於全體百姓所有，讓大家才願意死心塌地來奉獻。如果這是外來政權強所施加，那麼，儘管再多的愛國教育、盲目地要百姓忠黨愛國，徒然每天提醒我們這是不正常的國家。台灣人近年來對於中華民國國旗的捍衛，表達的是對於中國在國際上打壓的憤懣；相較之下，國民黨政府對於國旗國歌刻意內外市場分割，那是自欺欺人。 從轉型正義的觀點來看，真正的民主必須撥亂反正，不應因循苟且。即使大家心甘情願接受中華民國，「吾『國』所宗」只是暫時妥協，國歌還需尋求國人的共識。多元族群的瑞士國歌有四個族語的版本，加拿大國歌也有英、法兩種歌詞，而南非的國歌更融合五種主要族語。西班牙因為族群之間尚無共識，目前是有歌無詞，國歌暫且用哼的；類似的國家包括波士尼亞、科索沃，見怪不怪。馬英九政府即將下台，妄想將國民黨的圖騰永垂不朽，強求多唱國歌只會引起反感。
*《台灣時報》社論 2016/02/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