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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英九上台七年多以來，不只是政績乏善可陳，從九月政爭到太陽花學運，一般認為總統權力過大，也有議者稱為「超級總統制」，主張改弦更張為內閣制、或是至少恢復閣揆同意權，也就是回到憲法文本的混和制。從馬習會以來，也有不少聲音認為總統不接受國會監督，力主建立憲政慣例，邀請馬英九到國會做國情報告，甚至於建議進行詢答。當然，也有從國會改革著手，希望能強化國會監督的能力。 如果回到我們先前所用的比喻，今天出遊不順利，事後檢討起來，究竟是司機蹩腳、車子有問題、天候不好、還是路況不佳？就成熟的民主政治而言，政治制度大體已經上軌道，反正手排、還是自排，因人而異，大不了是透過定期改選換人，這就是我們明年初起碼可以做的；既然這家交通公司的司機素質拙劣，換人沒有用，倒不如換一家公司看看。 當然，也有可能是車子真的有問題，平常跑市區、或是省道還勉強可以用，真的要上高速公路，就窘態百出；如果大熱天開冷氣、再加上爬泰山收費站那一段，大概就快要掛掉了，只能乖乖地換到爬坡道跟聯結車比龜速。話又說回來，即使是老車，如果平日有保養，駕駛技術一流，還是可以混得過去，特別是花東縱谷的台九線，反正車子不算多，慢條斯理，讓外地客悠閒地欣賞風景。 話又說回來，如果是對於車子的性能不了解，功夫不好嫌工具壞，不管換人、還是換車都沒有用。最糟糕的情況是原本習慣開銅管仔車，忽然公司要用雙B的去載外國客戶，嫌東嫌西，就是不肯承認自己草包。同樣的情況發生在軟體升級，一開始不習慣，又用不到這麼多新的功能，不免嘀咕電腦工程師找麻煩；只不過，上手之後，還是要偷偷地佩服，有些過去的小毛病的確改善不少。 回頭看我們的憲政體制，如果要調整為內閣制，也沒有什麼不可以，不過，看到葡萄牙先前改選，內閣才成立十多天，在野黨就成功發動倒閣；看來，沒多久又要重新改選，勞命傷財不說，國家大政延宕才是問題。坦誠而言，如果現在是內閣制，國民黨掌有國會的過半席次，黨主席出任總理，根本不用甩在野黨，議長只能維持程序上的中立，無所謂的國會制衡。 也有不少人主張恢復閣揆同意權，或是乾脆讓總統到國會接受詢答。如果是前者，閣揆有相當的民意基礎，如果朝小野大，萬一管內政的總理跟負責外交的總統唱反調，東施效顰所謂的法國第五共和自動換軌，說不定會淪為烏克蘭獨立以來的雙首長角力，永無寧日。同樣地，一個民選的總統要被束縛為虛位的國家元首，一開口就被國會產生的總理打槍，恐怕也不是老百姓可以接受。 最後，即使讓國會議員質詢總統，人肉鹹鹹，看不出如何監督。到時候，黨籍議員左簇右擁、儼然皇帝出巡，備詢還有龍椅可以坐，立委的話就像一陣風，豈有制衡可言？更嚴重的是，總統制設計的基本精神是讓總統直接對選民負責，現在，卻要弄成像內閣制一樣，要總統向國會負責，四不像；總統高興的時候就去國會說教一番，那還算小事，萬一把兼任國家元首的總統變成小丑，成何體統？ 大家一定相當好奇，美國的國會無權質詢總統，難道就沒有國會監督嗎？當然不是，因為，人家有各種監督的機制，包括立法、預算、調查等等。換句話說，儘管總統主導外交，國會平日有當巡守員的責任，有事則扮演打火兄弟的角色。當然，就結構上而言，立委沒有十足的調查權，這是憲政上的最大缺憾；然而，我們的國會議員未能充分利用管荷包、跟特別立法的權力，質詢不痛不養，何來監督、或是制衡？
*《民報》 2015/11/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