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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馬英九總統的民調已經落到谷底，畢竟不以人廢言，他說的話未必都沒有道理，特別是他在大學會議上針對少子化，呼籲高等教育不能閉門造車、關起門來當皇帝。其實，不要說教育部以廣設大學為藉口四處做人情，國立大學治理也是沉痾難起、罄竹難書，尤其是長期待過私立大學，看到培養國家高等人才的機構進步遲緩，不免憂心忡忡。 我是在1991年讓正好在擴張的淡江網羅回國，儘管因為安全資料太豐富而被當作毒蛇猛獸，畢竟是吃水果拜樹頭，加上好兔不吃窩邊草，偶而碰上機車的校長會來研究室敲門查勤，彼此倒也相安無事。在商言商、顧客至上，雖然對老師管得比較嚴，我想，學校基本上是把學生訓練得還不錯。 在2008年情商到東華服務，由於無法借調，只好離職。當時，跟原住民族朋友說，讓我想一下，天主會告訴我答案，也就義無反顧了。行政職務三年，該做的、能做的，也都鞠躬盡瘁了。只不過，一個大學成立二十年了，迄今仍然彷彿新手上路，而且看來精進的空間很大。 前兩個禮拜，學校開放下學期課程初選，學生要我提早下課讓他們趕回宿舍，以免選不到英文課，屆時萬一被當，可能要被迫延畢。聽了以後很難過、也很生氣，開課給學生是天經地義的事，更何況是必修課，這是當年跟學校反應過的事，而且家長也到教育部抗議過，怎麼還是沒有辦法處理？在美國，入門101的課一定由資深老師來教，在這裡卻是丟給博士候選人，半生不熟，又怎麼領導學生登堂入室？ 這兩天，因為成績登錄預到困難，跟兼任的老東家系上助理請教，通話結束前，她提醒我是否把學期的課綱po上去了。她說，這幾天比較忙，還沒有機會去看老師們上網的情形。在淡江，教務處會用e-mail通知老師，系上也會提醒、甚至於來電催。在東華，曾經主動要院的助理提醒各系，反倒是被老師嗆，過去八年都沒有人管，真是頑劣！ 「會而不議、議而不決、決而不行、行而不力、力而不查、查而不果、果而不效、不效而再會」，原本以為是在講放牛吃草的公家機構，卻在好山好水的地方見識了。行政會議開完鳥獸散，沒有人發文下去、也沒有人去督導，系上還以為是院拿雞毛當令箭；上面不管、下面不理，都是吃國家的，只要政府不倒，大家相安無事，反正是教育部最聽話的么兒，帝力於我何有哉？ 相較於做事情意興闌珊，搶錢卻是不落人後。每回看到院長們為了分錢的公式爭得臉紅耳赤，特別是在學生面前，實在令人羞愧。這幾年政府推動彈性加薪以延攬海外人才，卻只看到藉機自肥，活像ECFA簽訂以後的大財團，總是要大家共體時艱。在這樣的結構下，拉幫結派是必要的，不管是博士學位校友、高中同學、還是裙帶關係，反正找個傀儡、時間一到就走人，真是無可救藥。 雖然大學是農學院畢業的，卻是四體不勤、五谷不分，不過，倒也知道如何應付害蟲。只要不澆水，樹葉逐漸凋落，害蟲就自然走光了。建議馬總統，土皇帝何其多，如果下台前還有造福人群的心，請幫幫忙學日本的作法，把所有的國立大學行政法人化，自負盈虧，不要讓一堆人以「教授治校」為名，繼續把持做為公民社會一份子的大學。
*《民報》2015/01/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