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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氣爆事件後，地方政府一名副市長及三名處長請辭，中央政府則有經濟部長張家祝、跟政務次長杜紫軍跟進：前者大體是負行政責任，後者則應該是負政治責任。事務官有永業的保障，以免因政權輪替而被秋後算帳，這是現代官僚體系的特色；政務官除了有其個人的政策制訂、以及監督執行的責任，往往也必須跟內閣負起集體責任，與個人的表現無關。 不過，也未必是那麼清楚。吳宏謀雖是陳菊市長政治任命，卻是基層出身，特別是與水利業務有相當長的淵源，所以有模糊的想像空間。張家祝在獲得博士學位後在交通大學任教幾年，從此進入公家機構；然而，他退休後擔任大學校長幾年，旋又被延攬為中鋼、及華航的董事長，最後被層峰賞識擔任經濟部長，因此不能說只有事務官的經驗。扶正的杜紫軍台大森林系畢業後一直待在官僚體系，尤其是經濟部工業局，兩年前升為常務次長，年初又被拔擢為政次。 張家祝的下台，一般的解讀是棄車保帥，幫行政院長江宜樺扛責，應該沒有甚麼話好說，因為政務官隨時都要準備收拾包袱，長官不用作任何解釋。既然他是自己要下台，求仁得仁，了無遺憾才對。偏偏他對外揭露是受辱於在野黨，一副小孩子被欺負的樣子；如果今天是採取英國、或日本的內閣制，真懷疑他是否有能力招架國會的政策辯論。倒是所謂來自執政黨的掣肘，這記回馬槍的力道相當強，相信會在年底選舉看到效應。至於立委不合理、非法的要求，這應該對外向老百姓說明清楚，不應欲語還羞。 最令人不可思議的是杜紫軍，演了一齣辭官升官的戲碼。原本，政次在實質上未必都是部長任命的，背後有閣揆、甚至於總統的加持，沒有必要跟部長共同進退，因此，杜紫軍虛晃一招，連張家祝都覺得奇怪。根據張家祝的說法，杜是他向閣揆力薦的，宛如大隊接力賽跑一樣；不過，既然是要下台的人，竟然還可以指定接班人，當然是知道老闆要培養接班的人，他只不過是作順水人情，可見國民黨還真的是家天下。其實，我國政治人才甄補的最大問題，就是事務官與政務混合使用，自我期待不同，責任與擔當也有很大的差距。 在威權體制之下，統治者喜歡用技術官僚，好處是聽話，壞處是不敢有自己的思考，也就是沒有擔當。民進黨在兩千年上台，也拔擢了一些高級文官，象徵藍綠不分；這些人的特色是業務嫻熟，特別是願意幫忙找錢配合地方建設。只不過，行政能力與治理能力還是有相當差距的，未必能自動轉換：上焉者像阿信一樣任勞任怨，卻是無力配合執政黨的政綱、或是政見從事宏觀政策擘劃；下焉者綠皮藍骨，陽奉陰違，甚至於偷偷地挹注在野黨綁樁，那是請鬼抓藥單。 政務官是作決策的，未必要有特定的專業。以採取總統制的美國為例，內閣成員不是來自企業界、律師、就是學者；內閣制的部長一定是要先選上國會議員，在相關委員會浸淫政策制訂，一旦執政，影子內閣的成員就能獨當一面。不管是哪種憲政體制，很少像我們這樣喜好拿事務官當政務官用。國民黨政權過去黨政軍不分，更不用說事務政務人員互通有無，反正都是自己人；民進黨有樣學樣，還是跳不出官僚治國的窠臼。 *《台灣時報》2014/08/18。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