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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進黨日前舉行全國黨員代表大會,先由五百六十名黨代表選出三十位中執委,再由他們互選十名中常委,加上七位當然中常委(黨主席、立院黨團三長、院轄市長、縣市長代表),這就是民進黨的權力核心。此次議而未決的,是支持者所關心的黨員投票議題,將交由新科中執委定奪。 由於民進黨為外造政黨起家,強調黨內民主的優越性,因此,即使終究免不了金字塔型的寡頭壟斷,卻必須維持由下而上的形式。在這樣的權力結構下,扣除了當然黨代表(包括公職、以及黨職),票選黨代表雖未必潑水會結凍,卻是派系驗收平日基層經營成果、以及估算實力的最基本指標。 令人納悶的是,儘管包括黨主席在內的上述黨職,不是直接、就是間接由黨員產生,然而,民進黨目前的初選卻是將黨員投票部分凍結,改採全民調的方式,顯然是有雙重標準。我們知道,台灣政黨目前的全民調作法,沒有其他民主國家採用,理由很簡單,對方支持者所矚意的候選人,很有可能是比較好對付者,未必就是己方的最佳人選。 拋開是否有「卡英」的陰謀論,如果黨員對於黨的候選人不能置喙,隨著缺乏參與感而來的就是疏離感,基層反彈是自然的。其實,大家也同意黨員投票應該可以有三到四成的權重,關鍵在於人頭黨員。對於有意投資的人來說,不管黑白,這是一筆好生意,甚至於同一批人可以同時擁有兩大黨的黨證,何樂不為。由於法務部近年把代繳黨費視為賄選,大家擔心國民黨介入黨內的家務事,因此,乾脆取消黨員投票;至於黨職選舉,反正眾人習以為常,各派系本身、或是結盟的對象或多或少都有經營人頭,沒有必要破壞黨內生態平衡。 根據黨內人士的估算,要選上黨代表至少需要兩百五十位黨員支持,如果以五成的投票率來算,兩年的黨費加起來剛好三十萬,也就是所謂市場上的起跳價碼。這是散兵游勇的保守算法,如果是派系的人頭,特別是紀律嚴謹者,投票成數較高,整體應該可以花比較少點錢;至於落單戶的口袋黨員,不管是威脅、還是利誘而來的,只要派系之間不是你死我活,總是有左右逢源的空間,多少有漫天要價的機會。因此,即使將黨費提高為每年三千元,不管是自用、還是待價而沽,還是伐得來。 坦承而言,如果連幾百塊的黨費都不願意繳,甘願任人驅策,那是何種政黨認同?由這些人所產生的政黨領導者,又有何種正當性可言?既然民進黨本身無力處理人頭黨員的沉痾,那就回到原點,未嘗不可藉著外力來自清,透過國家公權力來著手洗滌,沒有必要認定這就是國民黨對付民進黨提名的工具。當然,在過渡的階段,藍綠陣營都有可能在初選先由同志相互檢舉,待正式選舉再由朝野政黨相互監督,錄音、爆料是必須付出的學習成本。 長遠來看,既然無法分辨人頭還是黨員,不如完全取消黨費,放寬黨員資格的認定標準,開放初選給所有的支持者,那麼,除了可以解決黨員人數過少的代表性問題,又可以沖淡人頭的扭曲效應。由台灣民主化的軌跡來看,政黨的制度設計往往有示範效果。如果行政負擔過於沉重,美式的公辦初選水到渠成,在同一天舉行初選,也可以避免多事者飛象過河般跨黨干預提名。 *
《台灣時報》2012/07/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