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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韓最高領導人金正日先前逝世,由其三子金正恩接班。在冷戰結束後,北韓是少數堅持自我封閉的國家,加上擁有毀滅性核子武器,與伊拉克、以及伊朗共列為國際上惡名昭彰的流氓國家。更令人卓卓稱奇的是,金正日是北韓開國元勳金日成的兒子,父傳子、子傳孫,儼然是一個世襲的極權王朝,與社會主義反封建的意識形態背道而馳。 戰後,中國國民黨在內戰中敗於中國共產黨,蔣介石倉皇渡海,將中華民國移植台灣,以軍事統治的方式展開長達四十年的蔣氏戒嚴王朝。蔣介石本身總共擔任五任總統,病故後,除了副總統嚴家淦繼任三年,再由其子蔣經國接掌兩任總統,當時不懂事的小孩,還以為「蔣總統」就是專有名詞。 近日來,媒體一再報導北韓舉國上下如喪考妣、搥胸頓足;日前國葬,老百姓夾道痛哭、傷心昏厥。世人或許百思不解,台灣人卻不免有似曾相似的感覺。蔣介石在1975年過世,全國軍民「自動」為他穿素服、披黑紗。當時,為了顯示舉國哀痛的情景,電影院等娛樂場所被迫停止營業,而老三台電視也只有黑白的非娛樂性節目。在出殯那一天,百姓擺案路祭、跪拜迎送,榮眷披麻帶孝、甚至於哭倒在地,比起今天北韓民眾呼天搶地有過之而無不及。蔣經國在1988年逝世,遺體由台北奉厝桃園大溪,人民沿途跪哭送別,記憶猶新。 超過五十歲的人應該都唱過「總統蔣公紀念歌」,歌頌他是人類的救星、世界的偉人、自由的燈塔、以及民族的長城。同樣地,對於國語課本中「蔣公看魚兒逆流而上」的故事,有為者亦若是,大家應該依然印象深刻。據說,在蔣介石過世之夜,狂風暴雨、雷雨交加,宛如皇帝崩殂;對於年輕一輩的人來說,這種神話想必是匪夷所思。相較之下,由於蔣經國著手自由化,主動展現親民的作風,就沒有必要有太多的造神運動。 對於民主政治而言,政權的正當性來自於是否獲得選民的授權、以及治理是否能有績效,其他的都是錦上添花。同樣地,日理萬機的國家領導者是否受到老百姓的愛戴,除了權高位重的職務所賦予的威望,更重要的是能否勤政愛民,至於過度強調人格特質、甚至於神格化,卻沒有半點治國能力,頂多只能當一位無傷大雅的太平公。 近年來,由於選舉動員日趨市場化,政治行銷有媚俗、以及虛浮的走向,政黨的政策差異刻意被淡化,只好在文宣上強調候選人成長、以及生活上的點滴。譬如陳水扁將烏魚子當作木瓜乾、或是蔡英文的洋蔥炒蛋,倒也無可厚非,至於能否引起支持者的共鳴,恐怕是見仁見智。不過,在博君一笑之後,民總是希望能有看到明確的政見。 觀察近日國、民兩黨的選舉策略,除了相互指控對方在宇昌生化、以及富邦銀行的角色,蔡英文強調對方與財團站在一起,而國民黨則釋出馬英九勤儉的小故事,包括西裝、球鞋一穿就是十年,而手錶、棉被也有三十幾年的歷史,甚至於連游泳褲都還在補,委實令人嘆為觀止。除了念舊,候選人馬英九的作為,彷彿是在提醒我們過去的「新生活運動」、或是「梅花餐」,與先前發放消費券的馬英九總統儼然是兩個人。傳統業者看到如此矯情,未免要大嘆這是寒冷的冬天。 *
《台灣時報》,社論,2011/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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