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田與一,是否有「美化日本殖民」的嫌疑,他認為,台灣在甲午戰爭後割給日本這是時代的悲劇,不能抹煞日本人對於台灣的建設,也就是說,對於這段歷史應該是「就事論事、恩怨分明」。
相較於蔣家政權的仇日態度,馬總統願意開口肯定日本時代的建設,已經相當不簡單,我們不能全盤否定。然而,究竟要如何來與日本作歷史和解,恐怕還必須做更深層的探究,才有可能對於當前彼此的關係做健康的定位,並且為著手建構雙方的長期友誼奠下穩固的基礎,否則,如果只是權宜性的應付、甚至於心口不一,即使是近鄰,恐怕很難接受任何突然而來的挑戰。
眾所周知,在馬關條約之後,近代的中國視日本為仇敵,尤其是中國一向以天朝自居,輸給船堅炮利的西洋人就算了,竟然連同樣是黃種人的東洋人都落敗,當然是可忍、孰不可忍。日後,中日之間的八年戰爭,半壁山河變色、百姓顛沛流離,甚至於讓中共藉機坐大,中華民國政府最後被迫播遷台灣,國仇家恨、血海深仇,當然是日本人必須主動化解。
殘花敗柳視之,動輒扣上「皇民」的大帽子?如果馬總統要當台灣人的總統,既然都可以說出「友日」,應該也要「友台」,何妨先代表在台灣的中國人向台灣人道歉?
如果說刻意失憶、或是選擇性記憶是錯的話,粉飾太平也不是應該有的作為。正如經濟學理頭的基本原理,並非所有消費者的個體經濟行為加總,就等於國家的總體經濟,殖民官員的犧牲奉獻,還是必須回到宏觀的歷史框架來考察。換句話說,即使我們感佩八田與一的犧牲奉獻,卻不能忘記,日本人在台灣的所有建設,包括把台灣變成穀倉,早期是為了內地、後期則是為了南進,並非為了台灣本身,這是作為殖民地的悲哀。同樣地,戰後有不少中國人來台灣進行重建,基本上是以大中國的立場做出發點,如果是自視為優越的外來統治者,頂多只能肯定其個人的戮力。
馬英九總統保釣出身,因此,他在台北市長任內,強烈批判前總統李登輝不敢宣佈釣魚台為中華民國的國土,甚至於表達不惜與日本一戰;當上總統後,他的行政院長劉兆玄也是一付鷹派姿態,令人印象深刻。忽然聽聞馬總統說他自己是「日本的最好朋友」,我們與人為善,倒是想知道,在「外交休兵」的大前提下,究竟是要如何具體強化與日本的外交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