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身是唸政治學的,不過,當朋友知道我是天主教徒之後,往往認為這是不可思議的,彷彿以為宗教信仰與我的專業是無法相容的。其實,就是由於信仰,對於自己的社會責任有更深的一份要求,因為,不管做甚麼,雖然別人不會知道自己在想甚麼,然而,天主知道。
我從小跟著媽媽上教堂,在五歲的時候,接受宜蘭法蒂瑪聖母堂的Francis
Wang
神父領洗。只記得,當時的教堂是分男女兩邊坐,而我必須跟媽媽坐在女生的那一排,好尷尬。記得蘇澳的外國神父,人很好,不過,在望彌撒的時候,如果有小孩子在教堂外面嬉戲,他會加以訓斥;日後,我當老師,遇到隔壁班的學生太吵,我也會不假辭色。
高中到外地唸書後,我就沒有再上教堂。在讀大學的時候,曾經短暫參加過學校光啟社的活動,譬如避靜。出國留學之前,台中瑪利諾會的美國神父給我一張紙,上面有他的家人在麻薩諸塞州的地址、以及電話,要我有困難的話,可以找他們幫忙,臨走之前,他拍拍我的肩膀說,用台語(閩南話)說:「不要當懶惰的教友」。
來到美國中西部的愛荷華州,人生地不熟,太太在伊利諾州,因此,只要沒有往香檳城跑,周日一定會到研究生宿舍旁邊的天主教堂望彌撒,有時後,順便幫忙洗碗。當時美國對於是否應該提供尼加拉瓜叛軍武器,內部有相當對立的爭議,而神父會在講道理的時候跟大家討論,雖然一知半解,卻對於教會的社會參與印象深刻。
回國以後,一直忙著,像無頭蒼蠅一樣,剛好給自己有不上教堂的藉口,儘管也有一兩個在外頭結交的神父朋友。其實,我的好友大部分是基督教徒,特別是原住民,因此,反而有較多的機會到教會去,尤其是長老教會;前一陣子,還受邀到新竹聖經學院演講社會運動。不過,媽媽還是不時提醒我,要記得跟天主、以及聖母祈禱。坦白說,我不敢跟天主要求甚麼,畢竟,社會上有更多的人有需要,因此,只要家人身體健康、平安順利、快快樂樂,其他的,都是浮水流雲。
我平常的原則有三個;心存善念、認真去作、以及交給天主。回國以後,我一直待在淡江大學;兩年多前,原住民朋友邀我去東華大學服務,當時,內人在紐西蘭當客座教授,我沒有徵詢她,只跟朋友說,一切都聽天主的。目前,我答應的任期已到,不願意繼續再被行政職務羈絆,一無所求,還是聽天主的。真的,天主會用很奧妙的方式來顯現旨意,不要想太多、太會計較。
人生過了半百,見識了世俗的紛擾,覺得光是自己的祈禱還不夠,開始想要上教堂,太太也願意陪我。用Google查了一下,離家最近的就是我們仁愛教堂,就像迷途的羔羊,終於找到回家的路了。回到教堂,一切生疏,連基本的禮儀都忘光了,幸好有弟兄姐妹們的提攜呵護,重新學習,慢慢進入情況。近日,大家還要我參加傳協會,將有較多的機會跟教友相處。
最後,雖然不知如何著手,還是企盼能引領內人、以及小孩受洗,這是我在1983年於霧峰教堂結婚時,跟上主答應的。感謝上主。
* 《仁愛堂訊》 2011/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