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要有意者自行協調,更是政黨政治匪夷所思。
在連續立委、總統選舉挫敗下,痛定思痛,虛心探討本身下台的原因,乃是一個負責任的政黨,為了重新站起來所必須戮力的洗滌。一方面,民進黨應該回顧兩次總統大選對選民的承諾、保守評估政見實現了多少,另一方面,更要檢討言行有所差距的原因何在。
究竟是當初習於信口開河、沒有用心身體力行、還是真的力有未逮,總該給自己合理的解釋。不然,東怪選舉制度不公平、西怪國民黨黨國體制復辟,就是死不痛自悔改。給你們八年執政的機會,都沒有辦法去推動,那麼,再多的推辭,即使馬英九政府的施政再如何天怒人怨,恐怕無法挽回大家的心,更不用說有開疆闢土的可能。
為今之計,大刀闊斧、進行政黨改造,已經是迫不及待的課題。首先,就如何與老百姓進行結合、重新建構政黨認同上面,民進黨必須思索自己在政黨空間的定位,也就是說,在大家熟悉的國家定位認同、以及民族認同軸線以外,到底如何在分配議題與泛藍陣營做有效的區隔,才有辦法取得廣大的社會弱勢者認同。
到目前為止,我們只看到民進黨的領導者關切議會、以及運動路線的分野,大致上還是著眼於選舉的工具性考量。尤其是各種議題的工作性委員會設置,說穿了,就是過去組織運動部的紙上談兵版,頂多不過是想要藉著荒廢已久的社會運動,做最後一遍的壓榨。
如果一個政黨連自己發展的大方向都迷迷糊糊,就輕率揚言路線的選擇,那不只是自欺欺人,更是輕視選民的智慧;如果只是習慣性地想要重回街頭、希冀透過群眾運動來壯大聲勢,那就是不可救藥。不管如何,如果只是想要囊括死忠的本土選民,那就是徹底的自甘墮落。
再來,就組織結構而言,派系爭伐仍然是令人心痛的沉痾。自來,派系間的合縱連橫一直是民進黨最高權力鬥爭的叢林法則,只要彼此條件談攏,不論是黨主席推舉、還是候選人的產生,無不仰賴派系力學的運作。也因為此種派系利益高於政黨立場習性內化,久而久之,對於政黨利益考量高於國家利益的作法,黨人也就連帶著不以為忤,令旁人看來搖頭不已。
如果要擺脫派系的制約,既然不能寄望各個派系自廢武功,拋棄長久以來大家爭相所豢養的人頭黨員,由美國民主政治的經驗來看,唯一的救藥,就是開放政黨初選給所有的潛在支持者。換句話說,只有直接訴諸選民,讓人頭效應趨近於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黨內派系,才有可能化為政策競爭。
最後,在公職與選民的聯繫上面,除了一般性的個人選區服務,民進黨在國會的整體表現乏善可陳,好像整個立法院只剩下黨團的三長還有打知名度的效應。在散兵游勇各自為戰的情況下,迄今,我們沒有看到要告訴選民何種有系統的問政方向,更不用說具體的戰略、還是戰術。此時,黨主席應該出面好好扮演領導的角色。
如果民進黨想要繼續在台灣的政治發展史上有所一席之地,政黨定位、組織改造、以及黨團運作,將是必須剋期著手改革的三大任務,缺一不可。
《台灣時報》2009/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