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威權統治時代,教官一方面被視為校園安定的訓導力量,另一方面,卻又被視為國家控制學生的工具。自從解嚴以後,政治自由化逐漸實現,要求教官退出校園的呼聲高唱入雲。終於,經過大法官會議解釋,先後判定大學軍訓課程必修、以及強制設置軍訓室是違憲的作為。
面對社會的保留態度,教育部近年來也逐漸調整軍訓課程的名稱、以及內容,特別是將「軍訓」課改弦更張為「國防通識」;緊接著,由於『全民國防教育法』開始實施,國防通識課程又轉型為「全民國防教育」,令人目不暇給。
相對於高中,由於『大學法』規範的自主精神,大專院校不能強迫學生修習相關的課程,大體是以參加預官考試、或是抵免役期來鼓勵學生;另一方面,比較開明的學校則是鼓勵教官進修、或是取得講師以上資格。
在這樣的脈絡下,教官轉型頓時成為教育部的要務。大體而言,高中職校多肯定對教官對於校園安全、以及生活管教的貢獻;同樣地,大專院校也有相同的評價,特別是私立院校,如果國家願意支付變相的保全人員薪水,當然是舉雙手歡迎。
事實上,我們細究當前大學的相關課程,大多數的教官的確用心良苦,想盡辦法要提高同學的學習興趣。如果就生活層面來看,一有突發狀況出現,不管是大小車禍、不良少年生事、還是校外住宿糾紛,在警察出面之前,大家立即想到的最佳幫手,當然是7-11的教官。
不過,話又說回來,氣宇軒昂的革命軍人,卻必須戮力扮演救苦救難的角色,以求存在校園的正當性,未免過於委曲求全而讓人於心不忍。難道,軍人沒有堂堂正正跨步大學的空間?第一種令人肅然起敬的教官,是負責文武合一的「預備軍官」(ROTC)操練。
在美國的大學裡頭,尤其是在州立大學,不只是有軍服、更有軍械庫。這些週四固定著軍服的青年男女,由國家幫他們付學費唸各種科系,包括醫科、或是政治系,條件是畢業後必須服役一段時間。只要我們看到這些同學來上課,就知道今天會有操課,不僅習以為常,甚至於是刮目相看。
再來,不管課程稱為「全民國防」、還是「國家安全」,教官或許可以提供我們「公民防衛」(civilian-based defense)的知識與訓練。這是一種源自波羅的海三國的戰術,萬一軍事性國防失利,可以用非暴力的方式來對進行抗爭。此外,如果能讓入侵者領悟,不合作運動將使其得不償失,或許會卻步,因此,這也有戰略上的嚇阻作用。
我們以為,目前最大的問題出在國防部,認為職業軍人一旦離開部隊,彷彿就無法回去,因此,教育部考慮教官的合理升遷,只好以水平的開缺,來提供垂直的管道。其實,這是看不起自己同志的偏見,為甚麼教官就不能升上國防部長?
衷心期待,社會願意進一步考慮,教官有社會控制、或是學生保母以外的正面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