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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華大學原住民族民族學院院長

 施正鋒政治學博士網站政治觀察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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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鳥內閣的侷限性*

 

 施正鋒

東華大學原住民民族學院院長

 

自從國民黨總統當選人馬英九指定劉兆玄為行政院院長以後,閣揆爭議大抵平息,而內閣人選也一一浮現,重要部會首長只整剩下屬於總統權限的國防、外交尚未確定,當然,還有一向被視為可有可無的一些盲腸部會,還要做最後的調控。

整體來看,這是一個舊國民黨班師回朝的內閣,一字排開,絕大多數是過去的技術官僚,也因此年紀稍微偏高,難怪會被在野黨譏為「千歲內閣」。坦承而言,政務官的歲數與能力並無多大關聯,值得探究的是國民黨老套的用人方式,並未因為馬英九上台而耳目一新。

在威權時代,為了掩飾政權不民主的尷尬,被迫在經濟建設有所建樹,以便轉移老百姓的不滿。尤其是在蔣經國主政之際,恰好面對國際性經濟蕭條的危機,必須由政府扮演火車頭的角色,以內需來帶動國內的經濟運轉,因此,除了黨務系統的正黃旗嫡系子弟以外,國民黨政府偏好聽話的鑲黃旗科技官僚。

事務官出身的部會首長有其優點,就是業務熟係、立即上手,沒有摸索上路的靦腆。然而,由政次、常次、到部長,這些人的共通點是開創不足、缺乏擔當,特別是基層一路爬上來的人,往往陷於本位主義而不自知,很難寄望主動配合部會間的協調。

民進黨執政以來,困於本身為選舉起家,財經人才有限,因此,大膽拔擢舊政府培養的高級文官。這些人的共同點是聽話,尤其是擅長幫主子從預算中找錢,可以讓綠朝主官覺得龍心大悅而暈船;問題是,官僚的本質是微觀有餘、宏觀不足,無法期待積極推動政務,特別是競選承諾。

在過去七年多來,與其說是民進黨在主政,倒不如說是事務官轉政務官的人在做實質的當家,也因此,許多陳水扁總統的政見無法實現。如今,劉兆玄內閣成員多為倦鳥歸巢,守成以外還是守成,當然看不出會有任何突破性的作為。

新內閣最為外人詬病的,就是省籍的分配高度失衡,也就是以外省族群為主、本省官僚為輔,十足的「滿漢內閣」。經過前總統李登輝的自由化,政府用人方式日趨正常化,也就是兼顧忠貞與專業的考量,並不因為人才為外省人就捨棄不用、或是因為屬於本省人就破格起用。

陳水扁總統就任以來,對於族群的分際也沒有刻意的排除外省人,尤其是在外省族群較為投入的國防、外交事務,在感情上不忍更動原本的升遷順序。阿扁一開頭甚至於刻意營造朝野和解、族群和諧的氛圍,讓外省飛將軍唐飛組閣,不過,彼此最後卻因核四立場南轅北轍而割席,令人扼腕不已。

在總統大選的過程中,由於客家籍的吳伯雄黨主席、以及福佬籍的吳敦義堅持,馬英九的競選主軸淡化統一、強調台灣,讓國民黨又有本土的氣息。此外,由於副總統搭配蕭萬長,多少也有族群共治的象徵意義,打破一般人認為國民黨是外省黨的印象。

然而,由以揭露的內閣名單來看,大體還是以外省族群為新政府的主體,也就是在馬英九所認定的雙首長憲政體制下,既然總統馬英九是外省人,行政首長又指派另外一個外省人,當然會被認為是「外省內閣」,又倒退到戒嚴體制下的族群分工體制。

馬英九儘可以說「省籍不是為題」、或是「唯才是用」,然而,他必須對七百萬支持者解釋,大家不計較他是外省人而願意給他機會,但是,為何恰好他用的外省人是「才德兼備」?難道,本省人在國民黨政權之下,永遠就只有配當副手的資格嗎?

由選舉的最小獲勝聯盟建構,馬英九得以取得天下,我們可以說,這是族群結盟的成功。不過,接下來,他必須要成立執政聯盟、以及立法聯盟。以目前的內閣組成來看,兔死狗烹,詹啟賢求去的效應勢必會在中南部持續發酵下去,難怪吳伯雄會哀怨地說:「吳敦義又沒犯錯,為什麼要被送到總統府去!

在未來的國會立法,如果黨中央選擇隔岸觀火,而總統府仗著國會四分之三席次,硬是要逼迫王金平就範,難道,馬英九有駕馭諸藩的妙方?


 

* 台灣時報2008/4/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