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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華大學 民族事務與發展學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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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英文不該閹割台灣人的公投權*

施正鋒

東華大學民族事務與發展學系教授

在立法院臨時會的第一天,民進黨政府為了一己之私,強行修改『公民投票法』,硬生生將公投與大選脫。根據蔡英文總統的說法,這次修是希望能夠比較有次序的進行公投,讓公投的議題可以有更多的空間與時間來討論,才能夠真正落實公投,「我們做的其實是在強化台灣的民主」。問題是,未來公投投票率將大為降低,其實是透過程序來剝奪人民的公投權,不只壓抑老百姓的直接民主參與,更閹割了住民的自決權,也就是捍衛台灣主權的最後一道防線。

民進黨在野時積極倡議公投,陳水扁政府還在2004年總統大選運用「防禦性公投」催票,公投案功敗垂成,被外人視為工具性操作。此番,國民黨精益求精,除了以公投配合地方議題,也抓住選民對於執政黨的不滿,把公投當作藉機教訓的利器。相對地,民進黨政府對於公投低調以對,一方面對於國民黨的攻勢投鼠忌器,另一方面對於獨派推動的東奧正名戒慎小心,左支右絀的結果,不只輸掉選舉、也被看破手腳,不知反省,反倒是牽拖公投大選。

公投是直接民主的實踐,用來彌補代議式民主的缺憾,特別是政治人物沆瀣一氣之際。另外,公投也是展現自決權的最佳利器,而自決權更是聯合國『公民與政治權利國際公約』、及『經濟社會文化權利國際公約』的第一條,是人權之母。民進黨倡議「基於國民主權原理,建立主權獨立自主的台灣共和國及制定新憲法的主張,應交由台灣全體住民以公民投票方式選擇決定」,現在,高唱「護民主、守主權」入雲的民進黨政府卻刻意壓制,相當荒謬。

『公投法』最早是由立委蔡同榮所催生、在2003年通過;當時因為朝小野大、門檻過高,被譏為「鳥籠公投」。終究,民進黨棄守國旗、國歌、國號、領土變更、及國家主權,蔡同榮感嘆:「人家現在要讓你投票,現在鳥籠門打開了,你又不飛出去。」民進黨政府捲土重來、全面執政,在2017年底修法降低門檻、投票年齡,卻刻意排除修憲、及領土變更議題,實質上是限縮為「狗籠」。

民主國家公投通常合併選舉,主要是避免勞民傷財;所謂降低選負擔的說法,完全是掩飾政府的行政無能。再來,就政治哲學的民主參與來看,公投大選才可以提高投票率,正當性才夠;或曰混淆選人與政策,那是低估選民的智慧。政客則往往有選舉戰術考量,大選公投可能盤算衝動員選票;相對地,缺乏自信、政績不佳者擔心選民藉機表達抗議,當然要想盡辦法讓大選與公投脫

衡各國的作法,一般公投的時機是成案後看6-12個月內是否有選舉(歐洲議會、大選、區域、或是地方選舉),否則就依照法定時程單獨舉辦。瑞士人喜歡直接民主、大事小事都要公投,除了剛好有選舉,一年四季有公投日;紐西蘭最體貼選民,除了大選綁在一起,其他通訊投票。『公投法』原本規定公投「得」與大選同日,後修為「應」,現在變本加厲,限定只能在非選舉年的八月。

圖:各國公投與大選是否同步

主導修法的民進黨立委李俊指出,英國、法國、西班牙、葡萄牙、荷蘭、丹麥、瑞典、奧地利、希臘、及加拿大等都是公投與選舉分開,連行政院長蘇貞昌也舉英國、加拿大、及瑞士的例子,那是誤解,因為絕大多數公投在短期內沒有選舉可以加掛,只好在期限內分開舉行公投。譬如英國、及法國,基本上是公投選舉,先前歐洲議會選舉,政府也有公投之議,所謂「都是公投與選舉分開」是混淆視聽。不要看到多數的公投沒有選舉可以綁,就認為那是因為強制脫

事實上,制度設計有其道理,不能隨便挪用。瑞士之所以不把全國性公投跟大選綁在一起,是因為國民院選舉採取比例代表制,獨特的投票方式及換算公式相當複雜,擔心會拖累公投的計票;換句話說,公投還是會與不同層級的選舉綁在一起。加拿大則是特例,應該是牽涉憲改、及魁北克議題。

聯邦制國家不喜歡全國性公投,譬如美國擔心大州以人口優勢修憲,因此委由州議會。澳洲跟瑞士公投修憲相當難困難,形同少數否決。加拿大修憲非常繁複,1982年的憲法本土化公投還特別立法。民進黨政府將公投與選舉脫、還限定日期,公投名存實亡。上下班開休旅車、甚至於超跑,或許是富;一次擦撞就不准開車,那是莫名其妙,就不知道是草包、還是有權人怕死。風吹草動,為了連任可以不擇手段,破壞民主,莫此為甚,真壽。

民進黨政府相當差勁,選作不好,既牽拖公投、又怪罪選民;表面上是學瑞士固定(一年可以有四個公投日),實質上是限定兩年才能有一個公投日。如果說國民黨是黃鼠狼拜年,那麼,沒有自信心的民進黨,不只是死鴨仔硬嘴巴自宮,更閹割了人民表達自決權的公投,這種背叛民主的偽君子,比真小人還可惡。

回想民進黨在2017 高唱「人民作主、還權於民」入雲,到了2019年卻是荒謬地「人民坐囚、還民於籠」。在2019617日,民進黨以「強化國安、護主權」為由,剝奪台灣人表達自決的權利,歷史會記得這一天。面對「鼠籠」,除了昧著良心的民進黨,令人心寒的是裝聾作啞的台派、自我閹割的台獨,更不用說作為幫兇的學者。

最後,過去看到藍綠在立法院對抗,國民黨往往驅策原住民族立委衝鋒陷陣,相當殘忍,不禁想起早期原民抗爭,站在前頭鎮壓的往往就是原民警察。民進黨政府此番將公投與選舉脫,加碼提案的是客家籍的蔣潔安,若非自告奮勇,就有點像黑社會集體殺人,剛加入的小弟要負責最後致命的一刀,這是少數族群的無奈吧。

 


*《民誌月刊》41期,20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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